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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第2页）

&esp;&esp;大袖潮湿贴于郎君身侧，背对着叶白的江鹭挺拔修长，如鹤淋雨。听了叶白的话，江鹭慢慢回头，露出侧脸皎白：“谁说我要去内宫？”

&esp;&esp;叶白：“太子在东宫。”

&esp;&esp;江鹭：“我不去东宫。”

&esp;&esp;叶白：“右道拐出城。”

&esp;&esp;江鹭：“我欲出城。”

&esp;&esp;叶白惊笑，握伞的手指发白：“敢问小世子，你拿着我千辛万苦得到的账簿，不去威胁太子叫停这场荒唐事，出城做什么？”

&esp;&esp;江鹭：“我自然是叫停这场荒唐事——敢叫叶郎君知道，我如今除了是南康世子，身上还被官家安排了皇城司提点的职位。‘神仙醉’是皇城司一直在查的禁药，我欲缉拿贺明，问罪问责。”

&esp;&esp;叶白：“可笑！”

&esp;&esp;江鹭不做理会。

&esp;&esp;叶白语气急促：“贺明身后站着太子，你不和太子商量便公然拿人，就是和太子叫板。你将暴露自己，同时会被太子发现是你在追查药田。你将从暗面走到明面上！”

&esp;&esp;江鹭：“那又如何？”

&esp;&esp;叶白：“赵铭和‘养病’，太子势大，你得不偿失。”

&esp;&esp;江鹭睫毛凝雾，声色俱厉：“我若是照你们说的，前去东宫威胁太子，自然可用最小的损失解决此祸。贺明会从中扯走，你得偿所愿；‘神仙醉’会再次禁止，我得偿所愿。看似选了一条最安全的路子，但是叶郎君我问你——

&esp;&esp;“你知道这些日子，多少流民死在‘神仙醉’下吗？你知道这些日子，多少富豪偷偷在黑市购买那掺了‘神仙醉’的粮食吗？你知道黑心商从中赚钱，知道‘神仙醉’在无声息地重入市场吗？

&esp;&esp;“我若不将此事闹大，如何再禁‘神仙醉’？我若不缉拿贺明，死人冤屈谁来清？”

&esp;&esp;雨声如涛，铺天盖地，声震万象。

&esp;&esp;叶白：“只死了几十人。和千千万万人相比，不值一提。”

&esp;&esp;江鹭声如玉石相撞：“不是几十人，是五十二人。我若不出面，谁为死人讨公道？”

&esp;&esp;叶白冷笑：“难道是我害死的人？那是权势所逼！只要隐忍一时，日后总会——”

&esp;&esp;江鹭打断：“日后总会如何？日后谁还记得？你只记得数字，你记不住每一个人。权势和民生有何关系？权势为何要扯上民生？谁也无权用权势羞人，辱人，乃至杀人！”

&esp;&esp;“叶郎君不必担心。我与太子两相搏斗，不会牵连到你。”

&esp;&esp;这雨下得有些急，风渐起，雨如注。叶白躲在雨后，看江鹭走在雨中。濛濛雾起，叶白快要看不清这天地明暗。

&esp;&esp;良久，叶白低笑出声。

&esp;&esp;叶白笑声冷漠悲怆且癫狂，他又慢慢收住，平静道：“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大势压民，小人物委身入局为棋子，大丈夫玉石俱焚换新天。

&esp;&esp;“江鹭，你是那个大丈夫，我只是小人物。这一程风雨交加，路遥雾迷，恕我不送。”

&esp;&esp;江鹭：“不必相送。”

&esp;&esp;他走入雨中，走出此巷。到了巷外，江鹭转入大道。大道两侧，皇城司卫士们身披蓑衣蓑笠，或乘马或持刀，等着提点下令。

&esp;&esp;江鹭撩袍上马，他朝一个卫士吩咐几句话，那卫士领命而走。雨势让天幕显得几分阴暗，江鹭俯望众人：“出城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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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江鹭带着一众卫士疾行于官道，惊得百姓偷看。此势浩大，自然瞒不住有心人。

&esp;&esp;姜循那边的商人被贺家卫士困于城外，行走不得；贺家在城外的药田被搅乱，众人急如乱蚁；而东宫中，暮逊从卫士口中得知城中变化，趔趄起身。

&esp;&esp;药田被查毁，对方疑似江鹭的人。江鹭不入东宫，拿着证据直接出城了。

&esp;&esp;暮逊惊怒。自江鹭来到东京，暮逊一直在拉拢江鹭。最近一段时间，暮逊自以为江鹭已经站到了自己这一边，不可能和那些朝臣同路。然而卫士说，江鹭带兵出城了。

&esp;&esp;出城做什么？他要拿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