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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节（第1页）

&esp;&esp;他已能感觉到自己脸颊的升温，不过强撑：“你是想说，有人在庇佑贺家？难道太子两年前就认识贺家？”

&esp;&esp;姜循摇头：“如果太子两年前就和贺家相熟，他早会把阿娅安排到贺家，弄一个假的更好的身份出来。我不信太子对阿娅情深似海，但几分情真意切，总应该是有的。”

&esp;&esp;二人各自心猿意马，却偏把话说了下来。江鹭：“……我知道了，我会去查。你若有空，多照拂一下安娅公主。”

&esp;&esp;姜循抬头。

&esp;&esp;江鹭：“你听到了。”

&esp;&esp;姜循心中有数，却依然为此而神魂如荡，头晕目眩。

&esp;&esp;她先前用谎言诱导阿娅听自己的话，却没想到，她撒的谎，竟然会是真的。那个被太子关在牢笼中的阿娅，被折断羽翼的阿娅，被养得一派天真无邪的少女……也曾有过与众不同的一面吗？

&esp;&esp;阿娅并非生来就为人所困，只会唱些小曲吗？

&esp;&esp;姜循语气微冷：“难道你之前不认识她？或者你认识，却不告诉我？”

&esp;&esp;江鹭：“阿娅的事，我只是旁观者，无权置喙。若你能让段三哥开口，你可以问段三哥。”

&esp;&esp;他又不动声色地告诉了她一个讯息，姜循大脑混乱，默默记下，在心中消化。姜循掐一下自己手心，才继续冷静下来：“你可有去查过贺家的账簿？”

&esp;&esp;江鹭：“没有。”

&esp;&esp;姜循：“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样无能，我怎么放心你？”

&esp;&esp;无能？

&esp;&esp;江鹭抬眼看她，目蕴锋刃。

&esp;&esp;姜循突发奇想：“不如我还是和叶白商量吧。他如今虽然不在开封府，但是他有些人脉在开封府。查‘药田’时，还是他的势力和你合作的，你很清楚。”

&esp;&esp;叶白。

&esp;&esp;姜循傲而冷，起身便要从江鹭身畔走过，出这假山洞穴。错肩时，江鹭扣住姜循的手腕，将她拽了回来。

&esp;&esp;他扣着她，低着眼。姜循同样垂脸，望着他拖她的手腕。

&esp;&esp;洞外有光，洞内晦暗，二人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呼吸极近。他们挑衅、试探、彼此不服，光影的流离正如二人间若远若近的纠缠。

&esp;&esp;江鹭面容绷一下后又强行放松，耐着性子解释：“皇城司初立，职务杂乱不清，又有中书省介入，排挤皇城司。皇城司势微，不好在得罪太子后，又和中书省对峙，弄得满朝仇人。所以中书省介入后，我便没怎么过问过贺明。我以为，有舆情和证据在，贺家不会有好果子。

&esp;&esp;“不过听你的意思，贺家的账有问题？”

&esp;&esp;姜循和他相挨，娓娓道来：“我也不知道，只是怀疑一下。你既然要查凉城有关的所有事，不如盯紧贺家。我隐约觉得，贺明没有那么简单，贺家有很多事情没有浮出来。”

&esp;&esp;因洞穴狭窄，二人相挨，那缕缕馨香，便自她袖间、颈间、发间，朝江鹭鼻端拂来。江鹭低着头，见阳光斜落在她半张颊上，透白无比，连她颊上的细小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esp;&esp;江鹭扣着她腕子的手，轻轻颤了一下。

&esp;&esp;他声音有异，尽量平静：“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去查。”

&esp;&esp;姜循道：“那便好。既然你已然清楚，我便走了——太子还在等着我回话。”

&esp;&esp;她轻推他手腕。

&esp;&esp;他微惊愕。

&esp;&esp;他抓她手本就未用力，她推搡间，轻易推开了他的手。他又别有心思，盯着她的举动，看她是否在欲擒故纵。然姜循好像真的急着离开。

&esp;&esp;就好像，将他从杜嫣容身边哄走的人不是她。就好像，他误会了她，她清清白白，是真的单纯因为正事，约他假山相会。

&esp;&esp;石壁凹凸不平，美人提着裙，小心翼翼地弯腰，要钻出去。江鹭强忍，目光平直地看着她半个身子都要沐浴在阳光下，他微一晕眩，下巴绷得生疼。

&esp;&esp;姜循迈步要出洞穴，走入阳光下，后方伸来的手揽臂，将她重新抱回一团昏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