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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刚开起来，车载音响就震了，差点刺破耳膜，金属重低音的匪帮说唱恨不得把整条街都掀起来。疯狂的飙车速度撞翻了胡同里的一排垃圾桶，冲刺着飞了出去。

祝高兴拉着把手，在剧烈摇晃中观察这个尚且年幼的大反派。

他皮肤有点灰沉沉的黑，漂白的头发又多又长，蓬松柔软还带着自来卷，散乱的遮着眼睛，隐约能看到眉尾也钉着钉子，精致的长相好像被这几颗冰冷磨出了棱角，矛盾的漂亮。

祝高兴虚伪赞叹，“你脸上好多钉子，真好看。”

顾不尚侧头看他，咧嘴一笑，炫耀似的伸出了舌头，“这里还有一颗。”

粉色的舌头中间立着颗钢珠，看着都疼。

祝高兴试探，“你喜欢弄疼自己？”

顾不尚语气认真，“不，我只是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我很怕疼的。”

祝高兴取掉手腕上带灯的手表，“这个表晚上特别亮，送给你。咱俩可真有缘份，我也怕疼。”

他斟酌着字眼，“我看见你的那一刻，就像看到了我前世的亲兄弟，特别面善。”

不管是什么结局，在反派面前刷好感绝对没错。

此时的顾不尚，似乎已经被这块表刷出了友善值，他停下车把一个东西往祝高兴怀里一扔，眼睛发亮，满是兴奋，“那我也送你一个，特别可爱，圆滚滚的。”

祝高兴低头看着手里躺的东西，有点无语，“你送我炸弹干什么。”

顾不尚猛地发动车子，把油门踩到了最底，冲着前方就撞了过去。

祝高兴抬眼一看。

东区十三中。

皮卡车势不可挡的撞开铁门开进了校园。

顾不尚慢了八拍的回答，“炸学校。”

祝高兴“？”

车顶上装的伪装成大喇叭小旗杆的东西其实是个投石机，并不是晋江不让写的火炮，机口还带伸缩的。旁边还挂了几串鞭炮，红红火火，就差写个“福”字。

顾不尚站到车顶，抬起机口随便对准一个方位，然后动作又突然停住，僵硬地放下机口拿起了鞭炮，拿出火柴轻轻一划，点燃了芯儿。

十秒后。

噼里啪啦的声音震出了节奏，整个车都在晃，鞭炮声大的让原本还在上课的学生老师都跑了出来，“怎么又是他？！又不是过年天天来这儿放炮是什么意思？！”

“脑子有病吗？！”

“什么阴间使者，这个月他来放几回了？当春节福娃呢？”

“别，辱福娃了，赶紧报警。”

燃烧爆炸的烟雾似乎烧红了天边的云。

顾不尚笑的更开心了，“你看这火！大不大！”

“真大，真牛逼。”祝高兴仰头看他，“你为什么说要炸学校，结果却是开始放炮？”他话里带着探究，“是自己无法控制吗？但又能稍微做点儿变化？”

“不。”顾不尚蹲下身和他平视，瞳孔被他身后艳丽的天色染成了霓虹色，“是因为，”他顿了顿，把火柴盒递到祝高兴眼前，“如果卖火柴的小女孩卖不出去这盒火柴，就得自己用完，不然会被坏人打死的。”

祝高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