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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戏该怎么演（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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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九公为人颇为深沉，质问文怀遇、楚承梁来川中是耀武扬威还是来结仇，请注意，问的是来川中耀武扬威还是结仇？文怀遇若是回答来川中耀武扬威，这句话已足可得罪整个川中武林，川中武林人物倘若听到有人要来自己的地盘耀武扬威，必不肯善罢甘休，一场风波在所难免，文怀遇等三人更是将有杀身之祸。倘若回答是来结仇的，那么冤有头，债有主，该找谁去找谁去。

文怀遇久历江湖之人，处事干练，才能非同一般，听得杜九公话中给自己下套，如何还能明知是坑却还往里跳？他沉吟片刻。说道：“江湖传言，川中山川秀美，人杰地灵，我等远在东海，极少踏足中原，听了后不胜心向往之。几次想来看看，却未得其便，在一个月前，我和楚公子、龙兄弟终于有了空闲，我们从浙东出发，穿州过府，往川中赶来。咱们此来，是想见识川中的风土人物，洗洗凡眼，增长见闻。”

文怀遇顿了一顿。又道：“我等诚是心慕川中风物，游山玩水来了。川中英雄辈出，名扬武林的大有人在，我们是十分敬佩的，绝无来川中的地盘撒野之心，耀武扬威更是不敢说了。我们与川中人物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并无与人结仇，人在江湖，求的是个财字，和气生财，我们更加不是来结仇的。还请杜老哥和铁网帮众位好汉，不要误会才好。”

秦泰道：“文先生这话未免言不符实了吧。哼！我们亲眼看到，这位楚公子行凶伤人，刺伤了我帮的金二当家，还口吐狂言，说我川中人物不过尔尔。如此明目张胆地蔑视我川中人物，倘若还不叫耀武扬威，那什么叫耀武扬威？”

文怀遇道：“那纯属是误会了，各位只看到我家公子刺伤了金爷的手臂，却没看到事情的起因。各位没来之前，我家公子向这位金爷问路，金爷却毫不理踩。公子心生埋怨，叨了几句，公子说生平从没见过这么拽的人，要不是有要事在身，定要好好讨教讨教。公子这话本是人之常情，却没想这位金爷一句话不说，睁着怪眼，瞅了几瞅，便抡剑刺向公子，他二人这才交上了手。”

秦泰道：“谁不知道，老金是个哑巴，他能听见别人说话，自己却说不了话。他与你们并不相识，知道你们问路，但他说不了话，不愿麻烦是应该的。何况就算老金不是哑巴，他不予理踩那是他的自由。你们因问路不着而抱怨他人，岂是应该的？”

楚承梁、文怀遇和另外一人都是一愕。文怀遇道：“原来他是哑巴，哎！这……我等事先不知，以为他个性乖张，反倒误会他了。”

秦泰道：“那么，假如老金不是哑巴，你们问路不着，心生怨恨，刺伤了他就是应该的了？”

楚承梁大为愤慨。道：“我刺伤他不应该，难道让他刺伤我？”

秦泰道：“那你就是来结仇来了？”

楚承梁道：“是便如何？难道还怕……？”文怀遇忙拉开楚承梁。楚承梁道：“文先生，你阻拦我干什么？为何不让我说完？”文怀遇悄声道：“公子，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铁网帮在附近一带还算有点实力，咱们只宜拉拢，以为将来所用，不宜与他们争强。”楚承梁很不服气。道：“楚家庄需要收罗这么多小帮派吗？”

文怀遇低声道：“我这么做，是为了楚家庄的大业着想。此间人多，不便与公子多作解释，待此事一了，我自当为公子详细解剖，公子请稍安勿躁。”楚承梁鼻子里一哼。道：“处处低头认错，楚家庄哪时候变得这么低声下气的了？”

文怀遇脸色颇为难堪。道：“请公子谅解。”楚承梁道：“又是请我谅解。”

秦泰不依不饶。又道：“你们打伤老金，分明是冲着铁网帮来的，既然要跟铁网帮过不去，我铁网帮奉陪到底。”

文怀遇轻叹了口气，转过身，嘿嘿一笑，抱拳道：“秦爷怎地忘了？是老金先动的手。楚公子既为自卫，二来也是为了以剑会友，才与老金拆招。我们实不知老金是哑巴，所谓不知者不为罪，还望秦爷海涵！”

杜九公心里正寻思一事。见文怀遇一再忍让，不由得心中泛起嘀咕。拉过秦泰低声说了数语，秦泰脸显犹疑，向楚承梁瞪了一眼，便不再开口。楚承梁与他言语上已有了冲撞，两人年轻气盛，都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脾气，若没有文怀遇和杜九公从中迂回，早已打起来。但彼此看不顺眼，互相仇怨，虽给两边劝退，那不过是给两边的长者面子，才让到一旁，但看样子，两人之间的这一架迟早是躲不过的。

杜九公毕竟较秦泰老辣得多，沉吟片刻后。道：“文先生适才言道，你们是从东海来的，倒让我想起了东海楚家庄的一位故人。”

楚承梁不禁脸上露傲色，文怀遇面无表情。缓缓说道：“在下对东海楚家庄倒是十分熟稔，我有几个朋友都是楚家庄效力，不知杜兄与庄中哪位好汉结识，不防请说出来，说不定，杜兄的朋友也是在下的朋友。”

杜九公听到这话，深沉的脸上也不由得透出几许兴奋的神采。却听他郎然说道：“在下认识的朋友虽在楚家庄，却并非在庄中效力。恐怕他不见得是文兄的朋友。”

身在楚家庄，却并非是给楚家庄卖力的，那么那人的身份地位一定很高了。杜九公言外之意，是说我的朋友身份高贵，恐怕你文怀遇交不上这等朋友。自也透露出比文怀遇略高一筹的意思。有时候，要抬高自己的身份，吹嘘自己如何了不得，反而令听者反感，心生怀疑。反不如吹嘘自己是某某高人的朋友来得更为可信，效果更佳。可惜懂这技巧的人并不多。

文怀遇道：“真也太巧了，楚家庄里，在下的朋友着实不少。正好就有一位并非为楚家庄效力的，而是在楚家庄发号施令的。杜兄不妨说出你那位朋友的名字，瞧我认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