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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刑羿说：&ldo;和阎漠的当铺类似，只不过比那里恶心多了。&rdo;

那魇魔用白骨建当铺，想来人体的其他部位也不会浪费，黎焕心里有准备，可听他这么说还是难免觉得有些反胃。

&ldo;走吧，还不知道那女人什么时候回来，而且阎漠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rdo;

刑羿点头不语，贴着墙边四下看了看，确定附近没有那种怪物后，他抬起右手，头也不回地做了个&ldo;跟上&rdo;的手势，然后无声无息地离开巷口，钻进愈发绵密的细雨中。

骨质建筑大门微微敞开条fèng，正式先前乘黄进入留下的，根据傀儡所见反馈给刑羿的信息是里面确定无人，所以两人没做任何停留，穿过门廊前的一片空地后便径直推门跑了进去。

那室内无灯，大门闭合后能见度几乎为零。

黎焕取出符纸燃起一簇幽绿的业火当做照明，缓步朝更深的地方走去。

刑羿跟在他身后，目光有些在意地盯着那簇业火看了一会儿，轻声道：&ldo;最早在地下暗室的时候就见你引燃过这种火，当初还以为是符纸有异，现在看来是凤魂的影响。&rdo;

黎焕淡淡&ldo;嗯&rdo;了一声，脸上的笑容显得颇为无奈，说：&ldo;你也知道，若不是重烨现身逼老师说出真相，我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只是半妖。从小打到我不止一次怀疑自己究竟是妖是人，毕竟我召唤不出分魂，也不知道本体妖兽的种类，若不是可以使用简单幻术和这种火，我跟凡人真是没有任何差别。&rdo;

说话同时，两人穿过走廊，在尽头一扇门前停下。

妖兽乘黄从门fèng里探出那张狐脸，睁着空蒙的兽眼看向自己的主人，乖巧地摇了摇尾巴。刑羿看也不看，直接一提引线将它重新收回卷轴。

黎焕侧头注视着男人给卷轴打结的动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疑惑道：&ldo;奇怪，你对傀儡那么凶，那小妖却还是愿意信任你，这又是为什么？&rdo;

&ldo;别的妖怎么样我不关心，你要你这只信任我就足够了。&rdo;刑羿无声一哂，继而又道，&ldo;这扇门后就是魇魔的藏品，她将人骨拆出建造了这间当铺，剩下的东西都放在里面。&rdo;

刑羿边说边推开面前的骨门，随着吱呀一声轻响，门板向内划开。黎焕下意识朝前走了几步，业火摇曳，将幽绿的光倾洒进去，映照得那些高大的多宝架在地板上投影出光怪陆离的景象。

&ldo;我去那边看看。&rdo;刑羿道。

黎焕点了点头，走近面前的两排多宝架间。

与阎漠那间当铺不同，这些多宝架上并没摆放石英钟罩，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只充满防腐液体的广口瓶，里面浸泡着被放干血液的各种内脏，瓶身上还贴着一种质地奇怪的纸，上面用褐色液体写着内脏种类和一个日期。

如此穿过几排多宝架，黎焕在一只液体颜色非常新鲜的广口瓶前停下，用指腹轻轻摩挲过那个标签的纸面，只觉得触感异常的粗糙干涩，密布细小的纹理和一些……毛发？

是人皮！

黎焕蓦地收回手，眉心锁紧，心说那魇魔还真不是一般的变态，收集品身上的素材一点也不浪费，都被她用在了当铺本身和里面的东西上，这点倒还真是魔的共性‐‐

等等！

想到这儿他恍然意识到什么，举起那簇业火环顾四周。这间陈列室并不算太大，而且格局通透，没有屏风或是帷幔之类的遮挡物，为了以防万一黎焕又绕着最外面走了一圈，确定墙壁本身也不存在暗门机关之类的东西。

&ldo;刑羿！&rdo;他开口唤道，&ldo;你有没有发现这里少了种东西？&rdo;

刑羿听见叫声急忙赶过来，说：&ldo;你发现了什么？&rdo;

黎焕道：&ldo;我第一次去阎漠的万庆当铺的时候，曾被他邀请到一面屏风后谈话，那间茶室里有一只青花瓷的水缸，里面盛有一种像墨汁一样的黑色液体和那些与他交易过的妖怪的魂。而这里‐‐&rdo;他转身看向多宝架，有些不确定地继续说，&ldo;魇魔用人骨搭建了当铺，收集起内脏，以人皮为纸，人血做墨，那么……这些人的魂又在哪里？&rdo;

刑羿一怔，顺着黎焕的话接下去：&ldo;可能是她不需要魂，还有可能是需要魂的人不是她。&rdo;

&ldo;魇魔是个中间人？&rdo;黎焕推测道，&ldo;她一面按照自己的爱好收集这些东西，一面又为下家提供人魂，而且那位下家的需求量不小啊。&rdo;

刑羿不置可否，反问道：&ldo;可这不能解释她跟青龙的关系。&rdo;

黎焕说：&ldo;或许我们把她与重烨的关系想复杂了，魇魔再弱也终归是魔，青龙再强也不过是妖，要魔对妖俯首称臣终归是有些说不过去的，他们之间可能也是利益关系，只是重烨可以从魇魔这里得到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