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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第2页)

&esp;&esp;她能主动这样,倒是秦惜珩没有想到过的。一旁的凝香见状,赶紧问秦惜珩:“公主,婢子也给公主挑一身轻装?”

&esp;&esp;秦惜珩见赵瑾这一身的藏青色,便对凝香道:“我记得有一件天水青的,就拿那套。”

&esp;&esp;从梁渊侯府至大鄣山,多不过一个时辰的车程。秦惜珩一个人坐在马车里闷得慌,于是与赵瑾并排着坐在外侧,一路说话。

&esp;&esp;那日的后来,是以秦惜珩主动避开话头落的幕,赵瑾心中虽然为难,但暂时并未从东院南厢房搬出。她们依然每日同吃,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esp;&esp;“臣有一位拜过把子的大哥,在大鄣山上发现了个弃用的草屋,自那之后,他就把那草屋修整打理,变作了一个散心的去处。再后来,他觉得就一个草屋立在那里,孤零零的,于是又自己开田,种了点果蔬。臣闲来无事,或是心里烦躁的时候,就喜欢去他那里蹭顿饭吃。”

&esp;&esp;秦惜珩之前听范芮提及过一二,问道:“是阿芮说的那位蔚熙……先生?”

&esp;&esp;赵瑾笑道:“是他没错,但他怕是还担不起这一声先生,最多不过是个腹中有点墨水的文人罢了。”

&esp;&esp;秦惜珩又问:“我曾听阿芮叫他一声哥哥,这位难道是范先生的长子?”

&esp;&esp;赵瑾道:“蔚熙单名一个‘宓’字,他是范家人,是先生的侄子。当年范家因春闱案下狱,先生得祖父的庇佑才能逃生,蔚熙那时才四个月,圣上仁慈,放了他一条生路。他们辗转到剑西后,祖父担心有人会对婴孩不利,故意给他改了姓,唤作‘张宓’,对外只说是路上捡到的弃婴。”

&esp;&esp;“蔚熙自小就聪颖,尤爱读书,大一些后,便一个人外出游学。他访问过很多名师,也听过不少大儒讲学。三年前,他去往沧州听颜老先生讲学,就此被颜老先生收作了关门弟子。今年臣入京时,他与臣顺了一段路,去沧州探望颜老先生了。上个月他给先生寄信,说月底会回来,臣便想着去看看,能不能正好碰上他。”

&esp;&esp;秦惜珩问:“他若是回梁州,难道不是先去府里?”

&esp;&esp;赵瑾笑道:“他虽然留了童子看着地里的菜,但心里始终还是挂念的,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先上山一趟。”

&esp;&esp;秦惜珩有些惋惜道:“能被颜老先生收作弟子的人,都不是平平无常的人。他有着一身的才学,却因家世而不能做官,真是可惜了。”

&esp;&esp;赵瑾道:“臣曾问过蔚熙,但他却说从未想过要入仕。或许在他看来,读书游学便是他一生的信仰所在了。”

&esp;&esp;闲言碎语间,马车已至一处农庄,赵瑾把车马寄放于此,带着秦惜珩沿一条石径开始上山。

&esp;&esp;若是邑京的三月,早就是一片争奇斗艳的花红柳绿,可在梁州却还是冬后的料峭,只有沿路的树杈生出的新绿才能证明的确来了春意。

&esp;&esp;山路不算陡,却长得望不到尽头。

&esp;&esp;秦惜珩走了才不过一刻钟就没了力气,累得额上浮起了薄汗。

&esp;&esp;赵瑾半蹲下身子,对她道:“上来。”

&esp;&esp;“你肩上还有伤呢。”秦惜珩摇头,倔强地要自己走,这山仰看着那么高,她舍不得让赵瑾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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