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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张文卓终于能顺理成章地看向封悦：&ldo;哪里用介绍，二少我又怎会不认识？以后，还请二少多多指教。&rdo;

&ldo;不敢，七哥客气了。&rdo;封悦微微地点点头，这是他第一次看清张文卓，他比康庆大几岁，长得不如康庆俊朗，但特别注重穿着，封悦随便瞄一眼也知道，今天他这一身没个十几二十万是下不来的。而且，他并不是因为特殊场合才这么花心思，他肯定是惯常这么穿。

&ldo;那我们进去了，七哥一会儿聊！&rdo;康庆胳膊揽过封悦，两人朝里头走了。一路总有人和他们打招呼，自从封悦跟了康庆，康庆的知名度大大提升，甚至之前不怎么爱搭理小辈的老家伙，也主动和康庆寒暄往来。

坐的顺序很讲究，简叔那一桌都是清一色老家伙，包括桂叔也正叼着烟斗，陪简叔说话，笑得极不由衷。康庆和张文卓坐一桌，因为芳姐是女人，所以也和他们坐一起。芳姐见他俩总算坐下来，凑到康庆耳边说：&ldo;你今儿个抢了七哥的风头，小心他找日子修理你。&rdo;

康庆似笑非笑：&ldo;就算我不抢，他就不修理我了？&rdo;

芳姐心知肚明，会意地点头，转了个话题：&ldo;小发那个混小子呢？&rdo;

&ldo;我没让他出来，关着呢！&rdo;

&ldo;呀，你舍得关他啦？早这么管着，他也不会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rdo;

正说着，简叔看到坐在康庆身边的封悦，连连招手道：&ldo;二少过来跟我坐！&rdo;

封悦连忙谢绝，那一桌都是波兰街的元老，他谁也不认识。见他不肯，简叔干脆走过来拉他，封悦为难地看了看康庆，直到康庆点了点头，示意让他去，他才勉为其难地跟着简叔过去旁边的桌。张文卓隔会时间就过来和简叔汇报什么，就站在他身后，封悦能感觉他的目光偷偷扫过来，弄得他浑身不得劲儿，强做镇定。

开的是流水席，简叔和一帮老家伙吃了会儿，就驱车离去，换地方打麻将。康庆带着封悦多吃了一会儿，便带他提前离开。芳姐觉得挺诧异，一般这种场合，康庆能喝到最后，他酒量好，能把全场都放倒，自己还走着回去。没想到今天竟然转性了，兄弟们这么挽留，他都不放在心上。

其实，康庆早就看出封悦脸色不好，酒楼里人多，空气沉闷，他大概难受，却碍着人多喧闹，找康庆拼酒的人又排成排，他才坐在那里忍耐着。出了酒楼，迎面的风一吹，封悦舒服点，他靠着墙，有点喘不过气。见康庆紧张的神色，连忙安慰他：&ldo;没事儿，你回里面吧！我站一会儿顺顺气就好。&rdo;

&ldo;那么容易就好了！&rdo;康庆伸手，帮封悦松了松领带，又解开两颗衬衫的纽扣，这种情形，他小时候常常对付，经验丰富：&ldo;我这就带你回去，要不要看看医生？你有药吗？&rdo;

&ldo;不用，真的，&rdo;封悦脸色稍微缓和，&ldo;病老早就好了，已经不怎么犯，都不用吃药的，就是里头太闷，喘气费劲。&rdo;

康庆拿手当扇子，给他扇风换气：&ldo;那也回去，到床上躺着，你这几天是不是没睡好？黑眼圈都出来了。&rdo;

&ldo;一个人睡那么大的房子，有点不习惯。&rdo;封悦坦白地说，&ldo;慢慢就好了。&rdo;

张文卓送走简叔，回来就看见这么一幕：康庆一只胳膊支在墙上，一只手给封悦扇着风。封悦的衣领松着，露出细瘦清晰的半面锁骨。他们靠得那么近，小声地说话，明明暧昧，却无端地那么自然，仿佛他们就该那么旁若无人地靠在一起。

他想起刚刚简叔警告的话：&ldo;你看康庆这一步棋走的，压你死死，翻不了身！以后大少那头的生意我们怎么做？我一辈子压着阿桂那头，老了老了，可不想在你身上输掉。&rdo;

张文卓走上台阶，清了清嗓子，说：&ldo;阿庆啊，你们这不是要离开吧？简叔他们走了，才是好玩的时候呢！&rdo;

康庆并没有换姿势，回头说：&ldo;要走的，封悦有点不舒服。下次吧！我做东，请七哥喝酒。&rdo;

&ldo;二少没关系吧？&rdo;张文卓做关心状，&ldo;是没吃好东西吗？&rdo;

&ldo;不是，&rdo;封悦站直身子，说：&ldo;累了，想回去休息。&rdo;

&ldo;那就这样吧！&rdo;康庆不再流连，&ldo;我们先走一步，回见，七哥！&rdo;

&ldo;我不送你们了，二少保重！&rdo;

张文卓目送他们离开，康庆的车就等在不远处的灯光下。他慢悠悠点起一根烟，正琢磨着康庆和封悦的关系到底如何。照他的消息，康庆和俞小发关系不一般，两人都睡一个屋了，封悦又怎么可能甘心到波兰街来做小？他俩未必是那种关系，张文卓眯fèng着眼，想起宴席开始前，封悦到门前，站在人群中卓尔不群的优雅俊秀，他随便扫自己一眼，黑瞳如清凉夜色……张文卓冷笑，封悦啊封悦，你回到波兰街，这游戏才更有趣更有挑战！

这时，后面有人过来，在他耳边说：&ldo;七哥，辛葵在包房里等您呢！&rdo;

&ldo;走，会会他去。&rdo;张文卓将刚刚抽了两口的烟递给那人，正正身上的西装，抬头挺胸，大踏步走了进去。

周末早上有雾，迎面开来的车子，只能看见两束朦胧的光。司机开得很小心，车速平稳。封悦默然看向窗外辱白的浓雾，有些失神，直到手机的铃声将他牵回现实。司机抬眼瞧了下后视镜，二少沉了一个早上的脸色，总算有些缓和，语气里透出一股轻松。

&ldo;我今天约了我哥吃饭……我跟你说过，是你忘了……下午吧，干吗？……不好说，我哥本来要我陪他打高尔球，看吃过饭雾散不散吧……好，我到家给你电话，嗯……你多点耐心，别总训他……好了，我知道，你已经说过了诶……我到地方了，回头打给你啦，拜拜。&rdo;

一通没有内容的电话，磨蹭了二十多分钟。封悦挂了电话，才猛然意识到，康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沫叽，平时总见他挂别人的电话，还骂人罗嗦的，让封悦以后他说电话时多么简练，怎么知道，他不比那些三姑四姨好多少，有的没的也讲半天。

停车场上，寥寥几辆车而已，封悦诧异，他一下车，阿宽已经领着几个人，前后左右地围着他走。

&ldo;干嘛？&rdo;他轻声问阿宽，&ldo;发生什么事？&rdo;

&ldo;大少吩咐谨慎一点儿。&rdo;阿宽的话向来不多，说的也都是搪塞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