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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儿还在咿咿呀呀地抱着拨浪鼓啃,端庆帝逗着儿子玩儿一阵,露出思考的表情。
姜鸾是了解她二兄的。富贵堆里养大的闲散王爷,就算登了基,旧日的积习哪容易除尽。看他表情就知道,心里指不定在想什么八卦事。
果然,下面听姜鹤望说,“说起来,宗正卿家里的老大,姜三郎,比朕年纪还大吧?至今没娶亲,没儿子,哈哈!”
懿和公主忍着笑,姜鸾翻了个白眼。
前世里姜三郎也是一把年纪才被家里硬逼着娶了亲,没想到婚后四年抱了仨,两儿一女,是她京城里最亲近的几个小侄儿小侄女。
姜鹤望忽然又若有所思,“哎,还有一个。裴中书,年纪比姜三郎还大吧?”
他不很确定地问,“从没见他身边跟着女眷。是不是也没成亲?还是在河东成亲了,女眷没带进京里?”
旁边随侍的内宦笑道,“裴中书没成亲。据说是父丧未满三年,在守孝。”
“哦。”
姜鹤望点点头,“他年纪不小了。”
跟身边的顾娘娘商量着,“裴中书二十大几的,族里怎的没人给他张罗婚事?要不要朕给他在京城里相看个美貌世家女,赐个婚?”
顾娘娘迟疑着,“赐婚是头等大事,不如把裴中书召进宫来,当面问问……”
姜鹤望连连摆手,“我们自家人私底下说几句闲话还行,当着裴中书的面,朕不太敢提他的私事。哎?”
他突然想起来,“阿鸾,你不是和裴中书议了舅甥亲戚的吗?要不然你替朕走一趟,私下里问问?”
姜鸾拿衣袖镶着的毛边逗弄着虎儿,头也不抬,
“二兄有这个意思,自己问去,我可不趟这趟浑水。”
姜鹤望时而昏睡时而清醒,很多事都模糊了。他疑惑地问:
“怎么了?记得你们秋日宴上是闹得不大痛快,难不成一直闹到现在?可还是为了那卢四郎的事?”
姜鸾赶紧把话头堵上,“没有的事,最近不吵了。”
她二兄碎嘴起来,汹涌的好奇心也不是好应付的,最后还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挡住了他的问话,姜鸾跟二姊赶紧起身告退。
懿和公主笑了一会儿,又幽幽地叹了口气,“刚才仿佛又是二兄还没有开府,我们三个在宫里过年守岁时候闲聊的模样了。才几年过去,物是人非呀。”
声音里有些伤感。
姜鸾握住了二姊柔软的手心,“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嗯。”
姜双鹭反手握住妹妹的手,两人并肩走出十几步,姜双鹭掩不住好奇心,悄声问,“裴小舅果然还没娶亲?他过年都要二十六了!”
“二十六怎么了?”
姜鸾想起了前世的遥远记忆,哼了声,“有的人啊,就是劳碌命。别说二十六,三十了还娶不上老婆呢。逢年过节只能跟家里一堆侄子侄女过。”
姜双鹭又好气又好笑,“都快过年了,嘴里净没好话。好端端的咒人家三十岁娶不上亲。”
她怀疑地问,“你们真不吵了?听起来不像。”
姜鸾笑了笑,“真不吵了。”
人都避着不见面,当然不会吵了。
新年就在眼前,谁都不想大过年的招惹不好的兆头,腊月里彼此见面都客客气气的,再大的仇怨都暂放下。她前两天去临风殿碰见了守庭院的吕吉祥,对着吕吉祥都还笑了下。
只除了一个人,仿佛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起点——
姜鸾在宫里偶尔遇见裴显时,两人又不说话了了。
不,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如果说之前八九月里是姜鸾单方面不肯搭理裴显,如今情势变得更诡异,变成两边互相不搭理了。
文镜如今有机密军务在身,半个月不在东宫。东宫属臣跟着姜鸾最久的要算淳于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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