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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ldo;其实还有一个更好的法子，&rdo;韩宝葭凝视着他，小心翼翼地道，&ldo;陛下可以……早些……充盈后宫，早日有了皇子公主，想必来年过年便会热闹非凡……&rdo;

若是旁的人说这句话，卫简怀可能立刻就沉下脸来了，不过，此刻他却并没有发火，而是往后靠了靠，饶有兴味地问：&ldo;你为何如此操心朕的后宫？&rdo;

韩宝葭被问得噎了一下，勉强找出个理由：&ldo;陛下乃北周之主，若是一直形只影单，自然是百姓之忧。&rdo;

此时此刻，韩宝葭看过来的眼神澄澈，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关切和忧心。

这么些年来，卫简怀身边来来去去围绕过很多人，他们有的仇恨刻骨、有的心怀叵测、有的崇敬钦佩、还有的爱慕渴望……然而这样真心关切的眼神却只有寥寥数人，其中一个生死未卜，另一个还远在天涯。

这小丫头看起来倒是真心喜欢他的。

可惜，出身委实有些低，要不然倒也不是不可以收入宫中。

卫简怀脑中忽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有些突兀，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深悔自己方才失言而如坐针毡的韩宝葭简直像是听到了救星，精神陡然一振，直起了身子：&ldo;陛下，我爹取酒来了，我去‐‐&rdo;

卫简怀摆了摆手，身后的李德一瘸一拐地出了门，不一会儿便捧了一坛酒进来了，一并送进来的还有几叠小食和两个酒盅，打开的门重新被关上了，韩宝葭只来得及看到叶齐宏略带焦灼的脸。

&ldo;陛下是要饮酒吧，我三哥酒量好得很，不如我去请他过来作陪？&rdo;韩宝葭犹自挣扎，想要找个理由离开。

&ldo;坐下，斟酒。&rdo;卫简怀淡淡地吩咐道。

韩宝葭咬着唇，只得上前斟酒。

卫简怀拿起酒盅一饮而尽，一股甘甜滑下喉咙，的确是好酒，叶齐宏倒也没有藏私。

他朝着酒盅努了努嘴：&ldo;你也喝一杯，暖暖身子。&rdo;

书房里没烧地龙，旁边的银霜炭也才烧起来不久，的确有些冷。可韩宝葭并未饮过酒，不知道这具身体是何酒量，便谨慎地喝了一小口，不多会儿，一股暖意从心口出袭来，暖洋洋的，顺着血脉袭遍全身。

&ldo;侯府里的人，对你还好吗？&rdo;卫简怀随口问道。

&ldo;祖母他们都对我很好，我很喜欢这里。&rdo;韩宝葭答道。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卫简怀的嘴角稍稍勾了勾，放缓了声音道：&ldo;别怕，看着朕说话，朕喜欢看你的眼睛。&rdo;

韩宝葭呆了呆，深吸了一口气，抬头迎视着卫简怀的目光，轻声问：&ldo;他们都说我的眼睛像谢大人，陛下这是在缅怀谢大人吗？&rdo;

好像心中的小秘密被人戳穿了，卫简怀略有些不悦：&ldo;谁说的？&rdo;

&ldo;我猜的，&rdo;韩宝葭心里有些发酸，何必呢？当初两看两相厌，现在生死两隔，再多的缅怀也没用了，&ldo;陛下，逝者已矣，谢大人既然已经不在了，你也别太伤心了，他对陛下忠心耿耿，在天之灵也必定盼着陛下能快快活活地过一辈子。&rdo;

卫简怀沉下脸来，周身上下透出一股子寒气来。

&ldo;谢隽春言而无信，朕为何要缅怀他？&rdo;他一字一句地道，&ldo;朕等着揪出他的尾巴来。&rdo;

&ldo;言而无信？&rdo;韩宝葭愕然，答应卫简怀的事情，她上辈子哪一件没做到过？

&ldo;他说要做朕一辈子的良臣，可朕刚登基两年他就走了，不是言而无信是什么？&rdo;卫简怀的手慢慢捏紧了，仿佛他手里的握的不是书册，而是谢隽春的脖子。

韩宝葭愣住了，眼底一阵热意袭来，她看着卫简怀，一时忘了挪开视线。

&ldo;人为何都要有生老病死？&rdo;

&ldo;这是天道，无可避免。&rdo;

&ldo;那父皇母后，还有谢大人你，难道都会离我而去吗？&rdo;

&ldo;是。&rdo;

&ldo;那不行，我不答应。&rdo;

……

从前的稚语在耳边响起，那日最后，她拗不过卫简怀，便信口答应了要一辈子陪在他身边，卫简怀若是为君，她便为臣，君臣同欢，直至百年。

那么久远的事情，想不到卫简怀还记得。

下巴颌骤然被攫住了，脸被迫抬了起来，她惊呼了一声，本能地挣扎了起来，想要挣脱这钳制。

卫简怀猛然回过神来，以为自己下手太重弄疼她了，立刻松了手：&ldo;别……&rdo;

&ldo;怕&rdo;字还没说出口，韩宝葭太过用劲失去了平衡，身体朝后倒去，双手扫在了桌案上，只听得&ldo;哐啷&rdo;一声，桌案倒了，酒盅和碟子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两半。

卫简怀眼疾手快，一把拽过韩宝葭的衣衫往外一滚，避开了那些碎片，两人脸贴着脸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