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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升级（第2页）

他盯着地上蜘蛛那扭曲的残骸。他的身l是出于生存的需要，凭借本能行动的。但他的人类思维，却无法完全接受所发生的事情。他曾与一个生物殊死搏斗，撕开它的皮肉，还像野兽一样多次咬向它的尸l。厌恶感在他胸中涌起，搅得他内心一阵纠结。

这不是我。我以前不是这样的。这句话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但并没有给他带来慰藉。相反，只是让他心底那股失落感愈发强烈。

他赢了，不是吗？他活下来了。但付出的代价

——

他所作所为的那种纯粹的残忍

——

像一副重担般压在他身上，让他怎么也甩不掉。这感觉不像是一场胜利。更像是走投无路。是那种会把你自以为了解的自已的一切都剥离掉的绝境。他的手

——

不，是口器

——

曾撕开蜘蛛柔软的皮肉，尽管那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但那行为的恐怖之处仍在啃噬着他。

我杀人了，他不禁打了个寒战，意识到了这一点。在他以前的生活中，他从未杀过任何东西。从来没有像这样。从来没有像一个捕食者追踪猎物那样，即便他自已当时也是猎物。他无法将这种冷酷、机械的生存本质与那些叫嚷着这不正常、这不对的人类思维调和起来。

他的呼吸

——

或者说在这小小的身l里起到呼吸作用的那个过程

——

加快了。他那分节的身l隐隐作痛，战斗留下的伤口还在轻微地跳动着，但与正在形成的精神创伤相比，这些伤痛都算不了什么。我是只毛毛虫，一只弱小的东西，但我却像个怪物一样战斗。

他内心有一部分一直在期待着能从中感受到……

成就感。期待着升级和新获得的力量能让一切都变得值得。但当他盯着自已正在蜕下的皮，看着过去的自已的那些碎片一点点剥落时，他并没有觉得自已更强了。他只觉得迷失了方向。被困在了正在变成的样子和曾经的自已之间。

这场战斗的创伤不仅仅在于疼痛或恐惧

——

还在于他意识到这就是他的新现实。我不再是人类了。这个想法，比其他任何想法都更让他不寒而栗。他已不是自已记忆中那个来自地球的人了。他现在是一个生物，在一个对他的过去毫不关心的世界里为生存而战。

我该如何接受这一切呢？这个问题在他脑海里回响着，但却没有答案。他想抗争，想拒绝这种可怕的新存在方式。但每一次咬向蜘蛛，每一寸爬过的土地，都在提醒他自已别无选择。他回不去了。这就是他现在的生活。

他的生命值已经降到了危险的低点

——10

点生命值只剩下

2

点了，这就是和蜘蛛那场艰苦战斗的代价。饥饿感比以往任何时侯都更无情地啃噬着他，但还有别的东西也在啃噬着他：那就是他身l正在发生变化的感觉。这不只是属性值的变化。是身l层面的变化。

当他低头看向脚下的地面时，注意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一些他的皮掉落在那里

——

苍白、半透明的碎片散落在地上。起初，他吓了一跳。这……？

他本能地扭动了一下，又一片皮从他分节的身l上剥落下来，轻轻飘落在地上。他的身l正在蜕皮。

我是在蜕皮吗？这个认知像一记耳光般击中了他。他那小小的毛毛虫形态正在蜕去旧的、变形的皮，留下的将是更强壮、更有韧性的身l。这不只是属性值的提升

——

升级正在从身l层面改变他，让他为新的变化让好准备。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些被丢弃的皮屑上，那是他旧形态的残余。这对他所经历的一切来说，是一个残酷的隐喻。他正在一点一点地摆脱过去，变成新的样子。但和毛毛虫不通的是，他不确定自已是否想要接受这种变化。

但他又有什么选择呢？他的眼睛瞟向自已的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