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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ldo;我的心肝啊……&rdo;杨老太太率先干嚎一声，抱住真真的尸体失声痛哭起来。

&ldo;这，这……&rdo;惟良和怀运吓得在一旁不知所措。武则天指着他俩，发出母狮般的怒吼：&ldo;抓住这两个投毒者！&rdo;话音未落，武则天背后窜出三、四个侍卫，二个人捉一个，把惟良和怀运反扭着胳膊，顶在了地上。

&ldo;冤枉啊，娘娘--&rdo;二武抬起头，眼看着武则天焦急地哭着说。

&ldo;把他俩押下去。&rdo;武则天命令道，她佯擦着眼泪说：&ldo;这两个人本来想毒死本宫，可怜的真真却成了替死的人。&rdo;

&ldo;我的亲呀，你死得好冤呀……&rdo;杨老太太哭诉着，又冲着被架走的武惟良、武怀运跳着脚地叫：&ldo;杀了他们，杀了他们！&rdo;

一场喜庆的家宴眨眼间就成了杀人现场。武府里一时间乱成一团。武则天以天热为由命令立即把魏国夫人的尸体收敛掩埋，当即把武惟良、武怀运推到院子里斩首，并将他们改为蝮姓。接着又传谕，为防止其他意外，杨老太太、贺兰敏之马上随她回宫。留下一些太监处理后事，武则天一行在飞骑兵的护送下，打道回宫。到了皇宫，下了车，贺兰敏之就去找皇帝高宗，他知道高宗最喜欢妹妹真真了，尤其是最近朝夕也离不开她，他知道了她的死，一定会大为伤心抹泪的。

高宗已先期知道了魏国夫人的噩耗，正自坐在殿堂上伤心呢，见敏之又来哭诉这事，便捉住敏之的手大放悲声：&ldo;早上朕去上朝时，她还是那么活泼可爱，可我退朝时，她就一命休矣，人生无常啊……&rdo;

&ldo;哇……&rdo;贺兰敏之也哭开了，&ldo;我娘死了，我妹妹又死了，我两个至亲的人都死了，以后我又靠谁呢……&rdo;

&ldo;别哭，贤侄，别哭了--&rdo;高宗收起眼泪，拍打着敏之劝解着，&ldo;你以后就跟着朕，朕就是你的依靠，你的亲人。&rdo;

&ldo;皇上--&rdo;贺兰敏之抱住高宗的腿又痛哭起来。

这时候武则天走进来，手叉着腰喝道，&ldo;一国之尊，当众啼哭，成何体统？&rdo;

高宗和敏之忙收起眼泪，各撩起褂襟擦着眼泪。武则天又指着贺兰敏之喝斥道：

&ldo;还有你，不知道皇上身体不好吗？还惹他哭？&rdo;

&ldo;可是武惟良和武怀运下的毒？&rdo;高宗问武则天。

&ldo;是，绝对是。这两个逆贼因先前出言不逊被左迁，一直心怀不满，这次想借家宴谋害我。&rdo;

&ldo;得把他俩抓起来，流放，流放到海南岛，远远的，一辈子不让他们回来！&rdo;高宗恶狠狠地说。

&ldo;流放？&rdo;武则天淡笑了一下，&ldo;当场我就下令割了他俩的人头。&rdo;

&ldo;武家死的死，亡的亡，也没有几个人了。&rdo;高宗说。

&ldo;该死的就都让他们死，死不足惜。&rdo;武则天恶狠狠地说。没过几天武则天便派人秘密的将贺兰敏之赐死在家中。

武氏家族接二连三的变故，让武则天的母亲杨氏悲痛不已，不久也撒手人寰。武则天借此来显示她的威信，号令举国哀悼，敕命文武百官在京九品以上者及内外命妇齐赴杨氏国公府吊唁。

六1

在长安宫城的东内苑，有一处书院，书院里聚集着一大批硕学鸿儒，整日价或书声琅琅，或策论政事。此刻有一位略显消瘦的少年公子，正站在窗前，手捧一本《春秋左氏传》，琅声诵读，当读到楚子商臣之事时，公子废卷而叹曰：&ldo;此事臣子所不忍闻，经籍圣人垂训，何故书此？&rdo;

旁边侍读的率更令郭瑜急忙凑上来，对曰：

&ldo;孔子修《春秋》，义存褒贬，故善恶必书，褒善以示代，贬恶以诫后，故使商臣之恶，显于千载。&rdo;

公子摇了摇头，不置可否，他把手中的《春秋左氏传》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抛，说：

&ldo;非唯口不可道，故亦耳不忍闻，请改读别书。&rdo;

郭瑜大惊，忙伸出大拇指，口里&ldo;啧啧&rdo;地称赞着，再拜贺曰：&ldo;里名胜母，曾子不入；邑号朝歌，墨子迴车。殿下诚孝冥资，睿情天发，凶悖之迹，黜于视听。循奉德音，实深广跃。臣闻安上理人，莫善于礼，非礼无以事天地之神，非礼无以辨君臣之位，故先王重焉。孔子曰：&lso;不学礼，无以立，&rso;请停《春秋》而读《礼记》。&rdo;

&ldo;好！读《礼记》。&rdo;公子高兴地说。

此公子不是别人，正是高宗大帝第五子、武则天的长子、太子李弘。太子弘是一个忠恕仁厚的人，连记载坏人坏事的书都不愿读，这一点上看，李弘和乃母武则天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太子弘也是位能干好学的人，早在龙朔元年，在他的主持下，中书令、太子宾客许敬宗、侍中兼太子右庶子许圉师、中书侍郎上官仪、中书舍人杨思俭等人在文思殿采古今文集，摘其英词丽句，以类相从，勒成五百卷，名曰《瑶山玉彩》，表上之，高宗大喜，特赐物三万段，许敬宗以下加级，赐帛有差。

时有敕令，征边辽军人逃亡限内不首，或更有逃亡者，身并处斩，家口没官，太子弘上表谏曰：

窃闻所司以背军之人，身久不出，家口皆拟没官。亦有限外出者，未经断罪，诸州囚禁，人数至多。或临时遇病，不及军伍，缘兹怖惧，遂即逃亡，或因樵采，被贼抄掠，或渡海来去，漂没沧波；或深入贼庭，有被伤杀。军法严重，皆须相。若不给，及不因战亡，即同队之人，兼合有罪。遂有无敌死失，多注为逃。军旅之中，不暇勘当，直据队司通状，将作真逃，家口令总没官，论情实可哀愍。书曰：&ldo;与其杀不幸，宁失不终&rdo;。伏愿逃亡之家，免其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