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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进来的男子有些惊讶,目光在那发丝上停顿了会儿,才重新移回到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当场吓跪:“太、太……太子殿下!”
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时醒了,直直盯着他。
冷不防地对上这样一双仿佛能将人看透的锐利眼眸,任谁也受不了。
“小,小人张全,是我家大人安插在北狄的细作。此番正是奉我家大人之命,前来救太子殿下!”张全擦了擦额角沁出的冷汗,暗暗惊叹不愧是太子殿下,跪下的动作更谦卑了。
“您不知道……北狄的赫连媞要‘娶’您,这,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可是陛下竟然不管您的安危,不同意北狄使臣的和亲书,也不派人来救您,只说‘虞家男儿宁可战死也绝不苟且偷生’,就不管您了!”
“您可是太子,是大梁的储君,是大梁的正统啊!我家大人不忍看您被北狄欺辱,这才派小人来救您!”
太子虞承屿撑起身子坐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明明是阶下囚,明明披头散发、衣冠不整……但他只是慵懒地靠在那儿,就让人莫名不敢直视,心生惶恐。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
虞承屿盯着张全良久,盯得他在这闷热的营帐里汗如雨下,越发心慌之际,才缓缓开口:“你主子谁?”
张全压低了声音,吐出了一个字。
虞承屿笑出了声,“哈,有意思。”
他笑得锁链轻颤,发出清脆的声响。张全紧张地看向帐外,生怕太子这笑把外面的人给引进来。
不过好在虞承屿很快就止了笑。
“孤凭什么信你。”
张全道:“除此之外,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呀!已经这么久了,赫连媞夜夜折磨您……陛下也从未想过救您!再等下去,您性命堪忧啊殿下!”
一边说着,张全一边将一样东西呈到虞承屿面前。
“这是您老师的信物,太子殿下。您的老师也期盼着您早日平安归京。”
虞承屿垂眸,盯着张全手中的那枚玉扳指。
良久,他轻轻将其拿起来。
张全暗暗松了口气,有了这扳指,太子大概就……
一口气还没松下去,本要去拿扳指的那只漂亮的手骤然调转了方向,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呃!呃呃……”张全脸色涨得通红,窒息的痛苦让他下意识挣扎。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的那张苍白昳丽的容颜。而现在,那张漂亮的脸却仿佛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似乎下一瞬就会轻而易举地拧断他的脖子。
“你说的,是真的?”
耳膜充血,声音模糊又太远。
张全艰难点头。
“呵。”虞承屿松开手,不知从哪儿掏出张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手。
“你最好没有骗孤。否则……”虞承屿微微一笑。
“骗孤的代价,你不会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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