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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得这样近,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恍然间有似曾相识之感,脑海中画面一闪,想到那日雨夜中在大
街上撞到的一人。
“你究竟是谁?”
“在下周谙,葛中嵇溪人氏。”男子虚虚地俯首作揖,朝楼毓一鞠躬,“今日,既入了相府的门,还望相爷不要嫌弃。”
他低低俯身,又慢慢抬起,未束起的黑发自肩头如流云漫过山峦,朝大地倾泻而下。眉黛青山,双目似点漆,灼灼地望着楼毓。
“真正的李家小姐呢?”楼毓问。
“昨日投井死了。”
“你意欲何为?”
“在下来相府安家。”周谙病得苍白的脸上溢满笑,让楼毓想起于鹅毛大雪中缓缓盛开的梅。
他道:“你可以把这当作一场交易,互惠了双方。”
楼毓问:“既然是互惠,我能从中得到什么?”
“周某会替相爷保守女儿身的秘密,替相爷挡去一切桃花。”他笑容濯濯如月,浅淡又旖旎,还有几分蛊惑人心。
他竟知道这秘密。
楼毓仔细地打量这个来历不明,突然之间冒出来的人。
她眸光一冷,如锋利的刀刃上泛着光,身形未动,声音里透着威胁:“你离我不过半步,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杀我并不难,就算相爷此刻不动手,我也命不久矣。”周谙道,艳红的广袖涤荡,微澜潮生,在半明半暗的夜色中掀起一片雾霭,“难的是救我。”
这人说话倒有几分意思。
楼毓道:“你分明有求于我,却拿我的身份威胁我……”她笑了笑,用碧玉杯盛满了一杯酒,喝了解渴
。
龙凤烛已经彻底熄灭,只剩下庭院中的月光在窗棂上徘徊。
这世上仅存的一粒妄生花毒的解药,确实在楼毓手中。
当年楼毓的生父苏清让身中妄生花毒,楼宁为此失踪了半年,在炽焰谷中上刀山、下火海,方从药王手中得来了仅此一粒解药,却还是晚了一步。苏清让在最后一刻也没有等到,楼毓绝不会轻易便宜了一个外人。
“我既已嫁你,便打算在这相府安家的。多一个人陪着你,难道不好吗?”
“你要留下来陪我?”
“是。”
楼毓笑了起来:“我如何信你?”连自幼倾心相待的楼渊都已经背弃她,离她而去,他一个神秘的外来客,哪里可信了。
“我们拜过堂了。”
“这如何能作数?”
“如何不能作数?”周谙反问,不大的声音却有逼迫之意,“天与地为证了,相爷还想翻脸不认人?”
楼毓在他声声控诉之中,硬被冠上了“负心汉”的罪名,她再想与之争辩两句,周谙却陷入了昏迷。
“你还真是……”楼毓无奈。
把人搬回榻上,楼毓朝室外喊了一声:“大喵、小喵,去叫个大夫来!”
这日之后,周谙在相府安了家。
谁家的癞皮狗,赶也赶不走。
楼毓早起练武,一边耍着长枪,一边心想这算什么事。她“娶”了个病秧子相公,不由分说,就这样跟她杠上了。
“你府上冷冷清清的,多添一个人,不更好吗?”
“你一个人
,多寂寞啊——”
“你我既已成了亲,再叫相爷,就显得生分了。叫娘子吧,不行,会暴露你身份。叫相公吧,我倒无所谓,你不觉得别捏吗?那便叫阿毓了,好听,就这么定了……”
楼毓出枪,一个天旋地转的腾空翻身,心想:“定什么!谁跟你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