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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皮鞋跟有节奏地落到地上,延宕错节。
杨舷靠在半人高的柜台上,与正在量体婻楓的尹东涵保持着一种既不言远也不得近的距离,好奇的目睹高定的流程。
柜台抵在杨舷的后腰际,这种恰然的高度让他半倚的姿态显得放松却又不过分散漫。
裁缝解下缠在尹东涵腰间的水平中腰带,迈出工作区取毛壳。
尹东涵也是抓住这罅隙一样的片刻,放松了下。他偏过头看了眼杨舷,嘴角向上弯了弯:
“你拿这种眼神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在尹东涵这,杨舷那些反常举动根本无所藏匿,只是从目的趋向的角度考虑,尹东涵想不通什么,也就没有对杨舷的芳心暗涌多加揣度。
但中和了最近发生的诸多种种,包括他自己,包括杨舷……尹东涵也不傻。
无所适从感,像海雾一样包裹着他,劝他不要因着片刻的恍惚而失掉心声。
因为几乎在所有关于美少年的传说里,主角都在啼笑皆非、悲喜交集的荒谬错扼中,仰头向上苍祈求赦免……
杨舷垂了垂眼睛,眼下弯出浅浅的卧蚕:
“东涵,你知道刚才,就我们一起站在镜子前,我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吗?”
尹东涵深切地感到心头猛地一颤,不知从何而来的意念告诫着他不要自乱阵脚:
“想什么?”
“我在想,”杨舷语出半句字先笑了,忽闪了一下他的长睫毛:“我在想等你以后结婚了,我去给你当伴郎,绝对合适。”
尹东涵嗤笑一声,因精神紧绷而略有僵持的脸也随着笑声放松下来: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会想我们以后一起站上什么舞台、参加什么比赛……为什么是伴郎?你都在想什么?”
“主要是,我‘穿上龙袍不像太子’,好几万的东西,让我穿上跟学校那压箱底演出服没什么区别。”杨舷朗然一笑:
“至于为什么是伴郎,我就觉得,当花童吧,我又不舍得我这垫三厘米增高垫勉强上一米八的身高…我还可以带着梁广川他们一起,伴郎团哈哈……”
“你还是当花童吧,再拉个琴,去技惊四座。”
“那不行,那我不就抢了新郎官的风头了吗?”
尹东涵挂着莞尔。带着尾戒,并且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打算摘的他无法就着杨舷天马行空的想象再发挥点什么,只是淡淡评了句:
“想的真远。”
“终身大事不得提前考虑。”
杨舷戏谑着,见尹东涵不再接话,便绕道放着量体工具的小台前,自顾自地摆弄着软尺。
耐不了缄默,又打算另开个话题:“不过东涵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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