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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襄朝以礼治国,规矩森严,像这种家宴,一般只有有子嗣的妃嫔才能出席,明康帝又不好女色,子息不盛,因此参加这次宫宴的人并不多。
后宫妃嫔仅皇后、温贵妃和张贵人三位,连带着皇子公主四人。
明康帝的五个孩子里,除去大皇子容恪早夭,余下的二皇子容涟和三皇子容晏皆为皇后所出,四皇子容凌是温贵妃所出,还有一个五公主容玥,年岁最小,同苏蘅一般大,是张贵人所出。
眼下,明康帝携皇后坐于主位,其余人按着年岁辈分依次排列,左女眷,右皇子倒也泾渭分明。
苏蘅年岁最小,又是郡主,便挨着五公主容玥位于末席,一转头旁边便没了人,她也没有任何不适应,默不作声地闷头吃东西,自得其乐。
倒是五公主容玥,年岁小,孩子心性,性子也活泼爽朗,自来熟地偏头同苏蘅说起了悄悄话:“你是青州来的?”
苏蘅前世的时候便和容玥有些往来,对这个娇俏可爱的小公主印象很是不错,也不拘谨,弯起眼睛冲她笑了起来,点点头,“回五公主,正是。”
她这一笑,倒把容玥给看愣了,小姑娘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红了脸,小声惊呼:“诶呀!你别笑!”
苏蘅让她逗得哭笑不得,嘴里应承道:“好,公主说不笑便不笑。”面上的笑容却收不住,反而越发灿烂起来。
“你长得可真好看,”容玥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盯着她仔细瞧了一会儿,然后又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青州的人,是不是都这么好看呀?”
苏蘅摇了摇头,“我不常出门,也不怎么知道,不过我阿兄生得比我好看,父亲也好看。”
谁成想,她说完这些,那小公主突然不笑了,小脸一板,看起来严肃极了,犹犹豫豫地问:“那……有我几个哥哥好看吗?”
苏蘅正前,是年岁较小的四皇子容凌,和她差不多大的年纪,容貌肖似其母,生得眉目细致,颇有几分苍白阴柔之感,再往上是几位稍微年长的皇子,三皇子容晏冷艳清贵,气质慵懒风流,二皇子容涟则更为内敛沉稳,看着温润谦和,实则骨子里透着冷肃桀骜。
几位少年的模样,与印象里的别无二致,苏蘅收回目光,敛目笑着同容玥说:“几位皇子龙章凤姿,风采过人,各有千秋。”
小公主犹不满意,撇撇嘴,鼓着腮帮子同她说:“说穿了便是我哥哥比不过你阿兄好看呗,还说得这般客套。”
“阿蘅不敢……”苏蘅看她气鼓鼓的模样,笑得更开心了。
席间,四皇子容凌注意到对面说笑着的两个姑娘,目光移向容晏,冲他遥遥一敬,意味不明道:“庆宜郡主对三哥,倒是颇为另眼相看。”
容晏抬眸看了他一眼,仰头将酒一饮而尽,似笑非笑道:“同行几日,相熟些罢了。”
容凌也是一笑,正要说什么,就又听得那他说:“怎的?四弟对郡主,颇有兴趣?”
倒底还是年纪小,沉不住气,容凌让他这样一说,脸色变了又变,好半天才笑起来,道:“三哥这是哪里的话,弟弟是担心,这庆宜郡主别是瞧上了三哥,倒底人人都爱好颜色。”
“不劳四弟挂心了。”容晏回敬了他一杯,不轻不重道。
苏蘅口味偏淡,宴上的菜做的有些咸,她又同容玥说着话,不知觉中,竟连着喝了好几杯蜜浆。
本也没什么大碍,只是这宫里的蜜浆许是同别处不同,是用酒酿成,初初喝起来还不觉,一连几杯下肚,竟让她感到隐隐有些头晕。
为防自己吃醉了酒在殿前失仪,苏蘅起身告了个假,出了大殿吹风醒神。
未曾想,这皇宫来时看着疏旷大气,入夜却不知怎么的,竟复杂起来,她晕晕乎乎地走了两步,待回过神来,却发觉自己好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眼下四周一片漆黑,也不知昏昏沉沉之间是走到了哪里。
周围也没个宫人,苏蘅没办法,只得认命地调转了个方向,看看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穿过一小片看起来有些荒败的园子,望见了前头不远处亭台楼宇幢幢的影子。
这里的景致看着颇为荒凉,那殿宇应也是久无人居住,不过按照她前世所知的宫里头的惯例,即使是荒败下来的废宫,也应是有宫人看守打扫的。
这样想着,苏蘅抬步往那宫殿里走,寻思着能不能同这殿里看守打扫的宫人问问,指一指回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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