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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你做什&rdo;叶羡寒扬起剑就把他的剑鞘击开，胡遥已经醒了，甩着尾巴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

于锦煜反手甩出个药瓶到叶羡寒手里，面色不自在地道：&ldo;药，镇他那心疾，给他吃了。&rdo;

&ldo;许久未见，于将军倒是和我家掌门越来越像了。&rdo;那狐狸一张口，毛绒大尾巴左甩右晃，只见于锦煜的神情堪称五味杂陈、精彩绝伦，扭曲到了一定程度，是辣椒苦瓜一口生吃都扭曲不到的地步。胡遥又接着在心底偷偷念叨：&ldo;但没学到家，一张嘴毒归毒，不过还没把人给气着三分，倒把自己给气着七分。&rdo;

&ldo;你，你个老狐狸!&rdo;于锦煜拔剑就要去提那狐尾巴。

&ldo;等等!别打起来，还得解咒救汐儿!&rdo;叶羡寒喊住他，于锦煜听到妹妹的名字，取出方才那本邪法。

他翻开书页，越看神色越凝重：&ldo;聚魂阵，听你先前所言应该是个不小的阵法，至少盖过了小半个朝平主街道，汐儿应当也是为此阵所害。我来时已经命随身护卫守住她，外部安危不是问题。我去解阵!&rdo;他说着立刻运行灵气御剑。

&ldo;你和锦煜去，我随后会到于家找你们。&rdo;白弈尘拍拍叶羡寒的肩。

&ldo;不必了，我打谁打不过?&rdo;于锦煜已经先行，声音从天空遥遥传来，&ldo;你随他吧!就他那身板，站都站不稳了还想自己走呢。&rdo;

&ldo;也不至于，&rdo;白弈尘苦笑一下，从叶羡寒的支撑中脱离，站稳了身子，又吞了个丹药。

他往小孩们在的地方去，左右看看，找到了那个小道童，然后牵起他的手说：&ldo;来，我送你回家。&rdo;

天光未明，瑾穆看道君俯身与自己对视的模样都模糊不清，只在月光下隐隐勾勒轮廓。夜风很凉，那掌心也冰凉一片，实在说不上温热，但却在他的心头泛起暖意。他紧紧抓上去，感觉到那手腕下脉搏一声一声，轻弱、缓慢而令人安心的跳动。

&ldo;还有谁要一起吗?邪法已收，聚魂阵将除，害人者潜逃。刚刚那位是当今大将军，也是这归元宗的长老，归元宗并非只有先前那样的人，他明早估计就会率人来处理其他事，也会帮你们，给大家一个交代，所以不必过于担心。不过如果你们现在害怕的话可以随我来，我们现在就动身，我一家一户送你们回家。&rdo;

&ldo;仙长，他会死吗?&rdo;一个稚嫩却又认真的童音问，是那个叫小莫的女孩。

白弈尘从她眼里读出了她的所指，他沉默了一下说：&ldo;他害了人，虽然今日为人所救，但我若再见到，定会让他付出该有的代价。&rdo;

&ldo;那仙长，&rdo;女孩点了点头，又问，&ldo;凡人就该死吗?&rdo;

她又问：&ldo;还是没法发声的弱者就该死呢?&rdo;

她还抱膝坐着，白弈尘便走过去盘腿就地坐下：&ldo;不是的，你我并无差别，只是灵根的有无又怎么能代表人的差别呢。但有些人入了惘，非只是灵根，贫的富的、男的女的、这个宗的那个派的，也要辩出个差别，然后评个高下、争着利益、彼此仇视，相互攻伐。但天生你我，并无差别。不必叫我仙长，和穆儿一样叫哥哥吧。&rdo;

叶羡寒的重点则不一样，他抱着臂倚在一旁说：&ldo;对，没法发声的弱者在争论里甚至只有被淹没的份。所以你才得变强，直到能够为自己声讨，直到能够保全自己。&rdo;

&ldo;哥哥，你们说这里以后负责的人是刚才救我们的人，是个好人?&rdo;女孩的神情终于放松几分，她不知为何多看了一眼叶羡寒，又看看胡遥，但很快收回视线说，&ldo;我要留在这里。&rdo;

像她这样决定的也有，白弈尘虽能理解，但正是因为理解，才更觉得苦涩上涌，许久说不出话来。

哪有刚刚遭遇那种事不害怕的?不可能不怕，只是留在一个&ldo;名列前茅&rdo;、&ldo;有教无类&rdo;的修真宗门，若真能成为真正的道童而非牺牲的消耗品，是真的还有一丝渺茫的希望挣脱世世代代的苦海。

况且他们没有地方可回。

天地虽大，离开，却要去哪处能有生路?

有一部分孩子跟到了他身旁，这些孩子多是拐来的，原先是最难过和难以接受的，却不曾想到了此时却是唯独还有期望的，于是互相看彼此的眼神又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

&ldo;你想送这么多孩子都回去啊?&rdo;狐狸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似是无奈又似见惯不怪，&ldo;明天让他们归元宗自己处理不就得了。&rdo;

叶羡寒则是怔怔然地就这么站在原地静静望着，望得出神，像是陷在回忆中。

&ldo;嗯，送回家就回来陪在这的孩子。锦煜归来，有些人就算还没露头，也不敢贸然拿我怎么样。

&ldo;这事归元宗还有很多后续要处理，且行事之人也没完全揪出来，他们留在这恐怕要耽误上一阵子。刚逢这么大的事，又没依没靠地在这本来就心有阴影的地方呆着，会怕。都是孩子，未来还长，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我担心会因此影响心性。能做一点是一点吧，挨家挨户问，总能问到的。&rdo;

一路沿街打听，晨光熹微，天色渐明。有些人家开门是热泪盈眶的感激，有些是愤然的误解，有些被吓着，还有些是先前最担心也是最不愿看见的，对孩子归家毫无反应的冷漠。但不论如何，总算是都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