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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果不其然，他到了纪家冲进花园的时候，就看到纪掣不知在说些什么，逗得祁霞笑容满面。旁边的祁章和纪家姐弟，也都是笑不能止。曹铭的心情只有六个字：有那么好笑嘛。

他还是咬着牙走过去，笑问：&ldo;仲升在说什么？&rdo;还和在场的其他人一一见礼致意。

祁霞只是看着曹铭笑，她太知道曹铭了。看他腮帮子咬得紧紧的就知道他在不高兴，想想也只能因为这位普安郡公方才讲笑话的事情。

纪掣笑道：&ldo;我给朝云在说以前阿真和五郎的趣事啊，他们小的时候去你家那次，你知道的！&rdo;

连朝云都叫上了！曹铭突然很有危机感，可是看着祁霞对着自己笑。他又觉得不管那些了，朝云一定觉得我才最好！这么一想，他就自自然然的给祁霞也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旁观的纪掣兄妹和祁章都忍不住发笑，这两个人真是……

六个人一道进了房中，纪掣就问道：&ldo;辎重粮糙之事，明旌都处理好了？&rdo;

曹铭道：&ldo;是啊，如果从新化出发。辎重粮糙倒也好解决，就是不知道从青岩关走，还是绕路走。&rdo;

祁霞姐弟听说是军务，就想先退出去，却被纪掣拦下了，他道：&ldo;朝云不必如此，阿章也是。你们是我弟妹的友人，令舅刘校尉我也见过，二位不妨也说说，算是集思广益。&rdo;

被姐姐眼神鼓励的祁章先开口了：&ldo;郡公、曹将军，我虽不是新化出生，但是也在此居住了好几年，也知道青岩关在哪里。据我看，倘若不想被人发现，最好还是绕路。因为我听舅舅说过，青岩关外总能看到狄人探骑。&rdo;

曹铭马上道：&ldo;阿章说的也有道理，从青岩关走，虽然路途近，可是出奇制胜就不用想了。咱们要是想一击必杀，击溃北狄，最好还是出奇兵。&rdo;说完他又看着祁霞道，朝云也说说罢。

祁霞笑道：&ldo;我并不知道那么多行伍之事。只是方才听阿真说这一仗是为了避免战火烧在新化，才主动出击的。我也不清楚如今的兵士人数，是否可以分兵呢？&rdo;

&ldo;分兵！&rdo;曹铭和纪擎一脸难以置信，纪掣、纪挚兄妹颇以为然，祁章只是静静的听姐姐继续说道：&ldo;对，分兵。一部分人从青岩关出发，可以走的慢一些，这些人也可以让狄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青岩关。而另一部分轻骑绕路出关到达北狄后方，发起攻击。&rdo;

祁霞看着众人，又道：&ldo;当然，这只是纸上谈兵而已。兵事诡谲，究竟如何处置，还要看将军宿将们的意思。&rdo;

纪擎和纪挚还有祁章已经和祁霞开始讨论起&ldo;如果分兵可能有什么情况&rdo;了。纪掣看着祁霞，眼神带着惋惜，低声同旁边的曹铭说道：&ldo;仲升兄好眼光，好运气！&rdo;曹铭则是一脸的与有荣焉，笑道：&ldo;那是自然，我也觉得能有她为妻，是我的幸运。&rdo;纪掣偷偷的翻了个大白眼。

曹铭问道：&ldo;你觉得忠武将军会怎么选？&rdo;他指的是出兵走哪条路。纪掣也明白，他想了想道：&ldo;你要是说古师傅，那他一定全部绕路出奇兵。但是独孤将军打仗从来都是堂皇正大直面强敌，并不擅长迂回出奇兵。我估计独孤将军还是会从青岩关出兵北狄。&rdo;

&ldo;我也这么觉得，不过她说的分兵，也的确是个好主意。我只是担心一点，如果是百战之余，士卒勇猛，那都没问题。可是而今很多边军都是平生第一战，将兵力分散，会不会适得其反呢。&rdo;曹铭说出了自己的那点担心。

纪掣也懂这个道理：将军也好，兵士也罢，头一次上战场最好战争烈度不要太高、也不要太复杂。有个适应的机会和过程，现在是分兵、又要出奇兵，他也有点担心兵士不足以应付这样的战事。

而且他带来的万余骁骑卫虽是京中卫军，纪掣心知肚明，这帮人看着装备齐整、军容漂亮，真正上过战场杀敌的怕是连一半都没有。可是这些骁骑卫就是轻骑，真让纪掣带着这帮人绕路出奇兵，会有怎么个后果，纪掣一点都不敢保证。

来了新化小半个月，纪掣现在真的开始头疼了。他不是第一次独当一面，可却是头一次面对这么麻烦的抉择，要么守在新化等着对方来攻打自己，战事直接在家门口进行；要么直接出兵，可是靠他带着的那批骁骑卫，他也不敢说偷袭就真的能打一个大胜仗。

曹铭看着纪掣已经开始揉眉心了，劝道：&ldo;不管怎么样，这事都要看忠武将军的决定，也要看你父亲的来信会怎么说。仲升，你也别太忧虑了。&rdo;

纪掣坐在那里，长叹了一口气，道：&ldo;而今朝廷局势不好，大家都知道。我担心的是，倘若我们这边战事不利，父亲那边压力就会变得很大，夏国公、俞师厚、罗家都会和我们对上，而殷太后……算了不说了。&rdo;

一想到朝廷的情况，曹铭也开始头疼了。一旁的纪挚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过来笑道：&ldo;反正咱们替父亲他们操心，也是帮不上忙，不如想想怎么打胜仗。平日里边军和骁骑卫如何训练的，我也听说过，只要定下了如何出兵，其他就看带兵将领随机应变。

我倒不担心那些兵卒如何，边军守的是自己家，而京军求得是军功前程。除非他们一心求死，否则一定会效死力。&rdo;

纪掣存心考考妹妹，他反问道：&ldo;万一要是他们真是害怕了就一心求死呢？&rdo;

没想到纪挚直接回道：&ldo;那就让他们去死好了。总有不想死的，如果人人都是遇到危险就靠去死来逃避，那你做将军的，是怎么选出这么些人和自己一起建功立业的？&rdo;

纪掣倒是对妹妹的话深表赞同。曹铭则被&ldo;那就让他们去死&rdo;给震了一下，这个小妹妹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没想到现在如此的……不过他倒觉得也对，慈不掌兵嘛。

☆、闲谈

转眼到了十天后，已经进了六月份，京中周国公的回信并没有到，军中上下都有些心焦。只有曹铭能常在纪家和祁霞见见面，心中觉得好过了不少。

前面说过，程家老丈六月份要过六十六岁的寿辰，刘家早就替全家备好了寿礼。祁霞和祁章也算是晚辈，又因为感念舅母程盈的多年照顾，各自又加上了旧年打猎得到的皮毛和自己抄写的经书略表心意。

虽然如今还算是在战事的笼罩之下，可是人要是习惯了压力，自然也就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新化人更是如此，像程老丈这样打过仗的老人，压根没把这事当回事，还特意告诉家人，越这样越是要热热闹闹的大办一场。

何况程家小儿子程和也要带着儿媳孙子们回来给父亲拜寿，程老丈还没见过他的这两个小孙子呢。

又过了两天，次日就是程家寿辰宴客的正日子。程氏舅母最近常去娘家帮忙，刘常也和妻子一道前往了岳父家里。老安人和长子就在家中清点一下寿礼，又叫孙子孙女们过来再三叮嘱到时候如何给程老丈拜寿。

而祁霞姐弟到底年纪大了，说到底和程家只算远亲。礼物备好之后，趁着家中各自忙乱，索性常往纪家走走。祁章和纪擎一道陪着纪挚跑马，而祁霞就在纪家可以常见曹铭，原来还不觉得，可是自答应了曹铭求亲之后，若是得不到曹铭的消息，祁霞就觉得心中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