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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1页）

&ot;怎么，让我站门口？&ot;舒曼笑道。

杜长风也笑，牵她进来。

&ot;想喝点什么？&ot;杜长风为掩饰自己的激动，拉开冰箱。舒曼却在房间寻找什么，&ot;你的那把琴呢，可不可以给我看看？&ot;

杜长风连忙从柜子里拿出那把罕有的&ot;史特拉底瓦里&ot;古董琴，舒曼小心翼翼地接过琴仔细端详，惊叹不已，据知只有像蒂博、海菲兹、米尔斯坦等国际大师才有实力拥有这样的小提琴，杜长风怎么得到的啊，这不光是有钱就能买到的。灯光下，小提琴焕发着岁月沉淀的光芒，小提琴的顶部由两片赤松组成，两片木头的纹路一直延伸到小提琴的侧腰，小提琴的背部则是由枫木所组成，真正是巧夺天工。杜长风介绍说，这把琴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是很多年前养父林仕延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的，他一般很少用，只有在重要的场合，或者是录音的时候才拿出来。这无疑让舒曼很感动，做父母的，总会给子女最好的东西，但非亲生父母也能做到这一步，就不容易了。

杜长风说：&ot;是啊，老头子对我很好的。&ot;

&ot;那你就应该好好孝顺他。&ot;

杜长风探究地打量她，&ot;你深更半夜跑我房间来，不会就是想说要我当孝子吧？&ot;

&ot;不是，我就是很感动，你跟耿墨池合奏得太好了！&ot;

&ot;是吗？&ot;杜长风拉舒曼坐到落地窗边的沙发上，看住她，&ot;其实，我最想的还是跟你合奏，所以才答应跟jpy签约，我想我们合奏的曲子必是这世间最美妙的音乐……&ot;

&ot;嗯，我也想跟你合奏，我知道我没什么可以留下，唯一可以让朋友们记住我的也许就只有音乐了。&ot;

杜长风的脸立即就垮下来：&ot;你胡说八道什么……&ot;

&ot;山姆……&ot;

&ot;叫我大叔！&ot;

&ot;是，大叔，我真是……真是很高兴可以认识你。&ot;

杜长风深邃如海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凑近舒曼，鼻尖都要碰到鼻尖，舒曼却没有退缩，定定地看着他眼中的自己。明明是咫尺，为什么要将彼此推到无法逾越的天涯？近一点，感受彼此的温暖，有什么不好？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气，可能是刚洗漱过。那气息竟是这般令人着迷，舒曼直觉心跳骤然加快，脸上也火烧似的滚烫……这倒让杜长风愣住了，几乎呼吸困难，他有些心虚地问：&ot;舒曼，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ot;

舒曼哧地笑出了声：&ot;你大概是坏事做多了吧。&ot;

&ot;闭上眼睛，好吗？&ot;杜长风抬起她的下颚，目光灼灼，&ot;我可能真是坏事做多了，你这样瞪着我，让我很心虚……&ot;

舒曼看着他，眼底突然泛起泪意，声音也开始不争气地发颤：&ot;我知道你对我的好，真的知道……我也想，就是……&ot;她说不出口，再也承受不了他眼底的自己。她真的闭上了眼睛，隐忍已久的泪水汹涌而出，毫无阻碍地顺着脸颊滚落。她听到他问：&ot;你哭什么？&ot;

她说不出话来，是的是的，她弃甲投降了。在经历了过去的种种苦难之后，在埋葬自己这么多年之后，她不得不正视眼前的这份感情，放弃自欺欺人的一切借口，她呜咽着，内心混乱不堪：&ot;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不想……但我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ot;

&ot;好了，别说了。什么来不来得及，我十几年都等了，不在乎继续等，无论你跑到多远，我一定还在原地等你……&ot;他双手捧起她的脸，吻干她的泪，吻着她的唇，在她耳边低声地说，&ot;嘘，别哭了，别哭了。&ot;他抱住她哄，舒曼反而大哭起来，除了林然，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她，除了小时候的外婆，即便是父母，也从来没有人这样哄过她，把她当成一个孩子，无微不至地、温柔地抱着她，如同抱着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她紧紧地靠在他的怀中。他开始吻她，细细碎碎的吻烙在她颈上，仿佛是最温存的呢喃，她脑中一片空白，不想任何事情，她只想这么靠着他，就这样永远地靠着……而他由隐忍到爆发，只不过是瞬间的事，他难以置信，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这么多年，几乎断了念，不能想，不敢想，就觉得她是天上最遥远的那颗星，他即便在二院的塔楼上从今生站到来世，也未必等得到她眷顾的目光……可是现在，她就在他的怀中，像只瘦弱的鸟，战栗着，温软得不可思议……

意识完全模糊，他怎么把她放倒在沙发上的，怎么脱去她的衣衫，怎么呼啸着将她淹没在他的喘息里，她已记不清楚，只觉得脸上滚烫，身上也像燃着一把火，她慢慢地伸出手，回抱住他的身躯。自始至终，她都闭着眼睛，仿佛有轻微的风声在耳畔，她想起了春天山庄里的桃树，堆积如云霞的花枝在湖岸绽放，无数的花瓣纷纷落下，落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像是一场最绚烂最绮丽的花雨。&ot;小曼，小曼……&ot;隐约听见他在呢喃轻唤，夹杂呼呼的喘息，是喜悦，也是痛苦……

早上，韦明伦照常敲门喊杜长风起来用早餐，出人意料，已经梳洗整齐的杜长风一点也没磨蹭，大方地打开门。韦明伦正要表扬他几句，猛地看到舒曼穿着睡袍从浴室里出来，吓了一跳，舒曼也被吓到，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ot;你，你们……&ot;韦明伦瞪着两人，成了结巴。

杜长风一把箍住他，拽他往露台上去，回头又冲舒曼说，&ot;你先回房间吧，我们在楼下餐厅等你。&ot;

门被轻轻带上。

韦明伦这才惊魂未定地回头张望。

&ot;看什么看！没见过啊！&ot;杜长风没好气地说。

韦明伦看着晨曦下神采奕奕的杜长风，总算魂魄回了身：&ot;你小子，出息了啊，一声不吭就把事办了……&ot;

&ot;老头子送我那把琴多少年了？&ot;杜长风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韦明伦没听明白，&ot;什么？&ot;

&ot;有十七年了吧，你说我这是干吗，怎么不早把琴拿出来呢？害我白等了十七年，蠢啊，真是蠢！&ot;杜长风捶着露台镂花栏杆&ot;痛心疾首&ot;，韦明伦还是一头雾水，杜长风问他：&ot;现在我该怎么办？&ot;[=bww][=bt1（]

组曲四来生做只鸟都好啊[=]在上海又逗留了两天。回离城的那天晚上，舒曼在杜长风的怀里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到了很多很多的天鹅，他们追逐着天鹅嬉戏，到后来，连自己都仿佛成了天鹅，翱翔在天际，比风还自由……醒来把这个梦告诉杜长风，杜长风悠然长叹，亲吻着舒曼的额头说：&ot;今生有你的相伴，自由与否已经不那么重要了……&ot;

次日早上，舒曼和耿墨池、白考儿依依惜别后，踏上了返回离城的旅程。到达山庄时已经是下午两点，杜长风不肯放舒曼回桃李街的家，执意拽着她回山庄。自从那晚后，两人已是形影不离，甚至舒曼上个洗手间，杜长风都要到门口守着。韦明伦笑他，他却说：&ot;你不是我，不会了解我有多么患得患失，怕眨眼工夫她就不见了，总觉得这像场梦，一点真实感都没有。&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