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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的身体有不适，自然有智能管家通知医院。”

“但她如果是精神混乱，智能管家也没有办法辨认。”于晓燕看着主管，“您最好向上请教一下，而且您可以查一下记录，我们已经一起进行过采摘，也一起来过制衣厂了。她无故不来，总是要有点原因的。”

主管一时有点迷惘，精神混乱这个词她也只是听说过，见都没见过。

“如果您实在为难，就把她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吧，我不知道她的住址，就算想，也没有办法骚她，而且，我是想要到中心城市的，申请我也已经递交过了。”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管事，会要去中心城市的，都会高标准要求自己。而且只给联系方式，的确不会有太大问题，毕竟智能管家可以随时拦截。当然，如果不是于晓燕说自己要去中心城市，她大概率还是会向上报一下的，毕竟这也涉及到泄露隐私，一旦出现问题，对她非常不利。

拿到了Q的联系方式后，于晓燕就开始呼叫她，她没有回应，没有接通也没有拒绝，于晓燕呼叫了三次，也就没有再呼叫了，只是留言告诉她，自己会在制衣厂等她。

第二天，于晓燕来到制衣厂，还是没有见到Q，她再一次呼叫了三次，最后留言说会等她。

第三天一样，不过这一次她说的是最后一天等她，如果她再不来，她也不会再等她。

第四天，依然没有Q，看着已经变成了黄色的帷布，于晓燕暗暗叹了口气。

从早上到晚上。

六个小时的工作，下午五点的时候就可以离开，出了工厂后于晓燕并没有走上嫁接的道路，而是站在了那里。从黄昏，到天黑。夕阳把帷布先染成是金色，然后是粉色，再然后是被吞没，工厂上的灯亮起，那帷布又变成了深蓝色，在满天星斗的映衬下如同一波碧海。

月牙升起，那是人工制作的月亮，因为人类对月亮有着无比眷恋，所以在这颗星球上也能看到一个出现在古诗词中的星球，就在于晓燕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穿着红色紧身衣的女性出现了。

是Q。

她低着头，一身不安，于晓燕叫了她一声。

“……对不起。”Q小声说。

“答应的，就要做到啊。”

“对不起，我、我不行。”

“为什么呢？”于晓燕慢慢的走过去，Q向后退了一步，“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她说着，转过了身，飞速跑开，一边跑一边大叫着对不起，于晓燕看着她的背影，伫立良久。

第二天，于晓燕再拨打那个联系方式，被拒绝了。

第三天，依然被拒绝。

第四天，于晓燕找到户籍科，没有任何收获，哪怕她拿出了自己要去中心城市的事情做担保，户籍科也拒绝给她关于Q的更多资料。

“您的担心我们已经收到，我们会向体检中心发函确认，您的朋友有任何不适我们都会更进一步的跟进，请您放心。同时，这里真诚的提醒您，您已经有些涉嫌操控她人意志，再进一步也许会带您到警局问话，进而影响到您的社会积分，请您三思。”

对面的人微笑的向她说明着情况，而她也只能默然。她虽然没在户籍科做过，但也知道，下面的确就是这些流程了。

第五天，她给市政府写了一封建议信，又给智能管家留了一封以后每年都呼叫一次Q的信息——Q已经多次拒绝，她再连续多次呼叫很有可能会触犯条例，但每年一次怎么也不会被说是骚扰，哪怕Q投诉，她最多也就是被叫去问话。

做完这一切，她在心中默念了一个加速，再之后她就觉得自己进入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境地，她好像在这里，又好像在另外一个地方，耳边有一个旁边——【做好了这一切之后你开始有计划的生活，你每天会提前一个小时起床，走路去工作的地方，如果工作的地方偏远，你会更早一点起来，有时候也会跑步前往。你坚持做饭、冥想、锻炼身体，终于，你比上一次提前半年到了中心城市，陈丹和何桃一边抱怨着，一边说她们也会追上来，她们没有食言，也比上一次提前了一个月到了中心城市。而在此时，你在机甲上的进展比她们想象的更快，就连你的老师也非常吃惊。你用一年半的时间学完了三年的课程，比上一次提前一年零八个月毕业，你有了一个新的叫天芒芒的老师，她并没有要去探索宇宙太空的计划，对你也没有太多教导，当然你并不太在乎这些。你有计划的同TDS结交，你知晓她的喜好，清楚她的脾气，但这反而令TDS远离了你，她告诉你这令她感到害怕，你选择：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继续下去总有打动她的一天；二，过犹不及，及时刹车；三，自由选择（需要50点模拟值）。】

眼前并没有跳出框框，但于晓燕知道她只要想到哪个数字就是哪个选择，她想了一下，选择了三。

于晓燕就觉得自己突然地像归位了似的，一低头就发现自己和TDS正坐在一个吧台旁边，她们面前都有一杯饮料。她的是一杯红茶，TDS的则是一杯不加柠檬的红山水。

红山是一种非常精贵的植物，虽然现在能源不是问题，但这东西天生的就不容易成活，好不容易活下来又不太容易长大——就和早期培育的菌丝似的，温度湿度什么都严格控制了，就因为你今天早上起床打了个喷嚏，它就死了……

当然现在的监控更严格，红山倒不容易就这么死了，可就长得慢，也就成了奢侈品。

这东西没有游离糖，却非常甜，一般都习惯搭配柠檬或者山楂之类的酸性物质一起，TDS却不喜欢，她会单独的就喝红山。

不过这一点她隐藏的很好，于晓燕也是做了她两年徒弟才知道的。

此时TDS的脸上很有一点不自在，她低着头，红色的头发像一片火烧云：“对不起Y，这么说也许对你是个伤害，但是……对不起！”

于晓燕心中暗道了一声好家伙，两次暂停，得到了两次对不起……

当然，不管心中怎么吐槽，面上也不会露，只是摇摇头：“没有，换成我，也会害怕的。但是……我真的没有调查过你，你知道，我是才来，我只是一看到你就觉得很熟悉，给你造成困扰了……”

TDS更是愧疚。这个新同事是高分过来的，一来就展现出了非常专业的职业素养，机甲驾驶水平也是队内最好的。她们虽然不在一个组，她也很喜欢这个同事，但这个同事对她有些太了解了，竟然连她喝红山水不加酸的也知道！

“非常抱歉，我以后……会尽量同你保持距离。”

“不不不……”TDS条件反射的道，虽然这话一说出来她就有些后悔，但还是在于晓燕突然闪光的两眼中笑了笑，“是我有些太敏感了……你不用这样。”

“但……”于晓燕在这一刻着着实实感觉到了自己的演技，不用看镜子，她也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是带着迟疑、小心和欣喜的。

“我会调整好的！”TDS说的坚定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