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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从她的身上接连不断地滑下,落在地面厚厚的尘埃里几乎没有声响,衣服和头发都变得很重,紧贴着肌肤感觉不到自己的丝毫温度。雨穗一步步地朝声源处靠近,在每过一个被杂物堆出来的路口的时候,都在担心会猝不及防地看到一个很可怕的人。一路有些心惊胆战地走到最后,紧张到了极限,然后迈出了最后一步。
拖行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个看起来十分瘦弱穿着宽大的白色t恤的男子惊愕地看着雨穗。他的手穿过了清乃的腋窝,正架着她,拖行的痕迹从那头一直滑到了清乃无力伸直着的脚后跟。清乃眼泪鼻涕横流,看起来还有意识,但全身绵软无力。她很狼狈,衣服撕裂,脸上被打得青肿,嘴角破裂,有血从大腿和被割破的手腕上滑落,滴了一路。
看到雨穗,她的眼里再也没有先前的厌恶,而是刹那间眼泪流的更凶,像是惊恐到极致后见到了亲人一样。
雨穗的眼睛瞬间定定的,锐利得可怕,是无论是清乃还是良平都从未见过的眼神,再也没有丝毫让人如沐春风的温和清新。她的目光在清乃身上和这个陌生的男子身上来回转动了几下,定定地落在了男子身上,&ldo;是你做的?&rdo;
男子像是终于回神,立刻伸出一只手来慌忙摆动,惊慌失措地说:&ldo;不不不……不是我!这不是我做的,是、是我救了她,我看到有个男人、有个男人打她,就出声把他吓跑了,不是我做的!不、不信你问她!&rdo;
雨穗看向清乃,一字一句地问:&ldo;他说的是真的吗?是他救了你?&rdo;
清乃泪流满面地费劲地张了张嘴,肯定了他的话。
男子松了一口气,说:&ldo;你看,我没有说谎。&rdo;
雨穗的目光却没有丝毫变化,依然定定的锐利得可怕地看着他,&ldo;你确实救了她?&rdo;
&ldo;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你居然还不相信吗?&rdo;没想到雨穗居然还要再问一遍,男子相当惊讶。
雨穗目光盯着男子的脸,眼前这个男子大概20岁左右的样子,身形消瘦,一头黑发乱糟糟的,一副典型的宅男模样。穿的是一件长袖的白色t恤,此时因为清乃已经沾上了灰尘和血迹。
雨穗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将那颗小球塞回口袋里。
然后好一会儿后,像是终于相信了他,雨穗的眼神缓缓地放柔了下来,仅仅只是这样的改变,便刹那间像一朵出水的芙蓉般清新美丽,叫男子的眼神瞬间都有些痴了。她微微吐了一口气,&ldo;我知道了。谢谢你,我真是吓到了。&rdo;缓缓地走了过去。
&ldo;没、没关系。&rdo;男子脸颊有些发红。见她走过来,连忙说:&ldo;我一个人可以的!&rdo;就像普遍的雄性生物一样,即便他瘦弱得根本抱不起清乃,此时此刻他也想要在美丽的雌性面前逞能一把。
&ldo;你的手也受伤了吗?&rdo;雨穗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走到他身边,伸手抓住了他胳膊,胳膊上的衣袖被清乃的血沾到了。
&ldo;没关系,这个不是我的……&rdo;他说着,雨穗却已经将他的袖子推了上去,露出了他苍白的手臂。他的反应瞬间有些激动,立刻把手抽回来,连清乃也顾不上了的松开了另一只手,迅速将衣袖扯了下去,表情有些僵硬起来。
清乃又跌回了地上。
雨穗有些被他突然激动的反应吓到了的样子,&ldo;是我唐突了吗?真的非常抱歉,我只是想确认你没有受伤而已。&rdo;
&ldo;……没关系。&rdo;男子说,然后弯下腰想要将清乃重新架起来。
&ldo;那些痕迹……&rdo;尽管他缩得很快,但她还是瞄到了,手臂内侧隐约有一点伤疤。根据记载,他的手臂内侧确实应该有伤疤,是一大片被烟头烫伤的痕迹,是他小时候受到亲生母亲的虐待留下的。
&ldo;是我妈。&rdo;男子低着头说,没有看到雨穗弯下腰去捡了一个东西。他突然意识到这种悲惨的事总是很容易博得异性的同情,所以前一秒还很介意,这一秒便说了出来。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话才说完,下一秒突然感觉大脑被重重砸了一下,他一下子和清乃一起摔在了地上,瞬间头晕目眩,捂着头□□了两声,感觉到手上沾到了滑腻的鲜血。他痛苦又不明所以地抬头,却见刚刚让他心动不已的美丽少女手上抓着一块脏兮兮的烟灰缸,此时她正抬高了手,准备砸第二下。
瞬间有些清醒,可男子晕眩疼痛的脑袋让他站不起来,求生的本能让他往旁边滚了两下,躲开了雨穗的第二下。
察觉到手上的这个烟灰缸不好用,雨穗便将它扔掉,重新捡起了一节铁棍,她的手抖得很厉害,呼吸也异常急促。
冷静一点,雨穗在心里对自己说,露出笑容,马上就要结束了,带着笑容来结束这一切吧,冷静一点!
就是这个人啊,就是这个人,这一切的开始,这一切围绕的重心……就是这个人啊!
在历史学家们的不懈努力下,根据搜集到的古早的报纸、文献、列传中的只言片语,他们大概拼凑出了那位连真名是哪一个都一直很有争议的臭名昭著的科学家兼哲学家兼杀人魔的一生,其中被认为最具有戏剧性的、被认为是他一生中的第一个转折点的,是他20岁的一个夜晚,他的自述是这样的:
&ldo;啊……那是什么时候呢?哪个月份记不清了,反正大概是樱花凋谢得一朵不剩的季节后吧,第一场雨就下得好大,我经过一个废弃的饼干制造厂‐‐之所以这个记得特别清晰,是因为事后我肚子饿了,找到了好几箱饼干,可惜都过期了,回去我拉了一晚上的肚子呢‐‐我经过那个工厂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声音,过去一看,看到有个男人在对一个女孩行凶,我当下就赶紧想办法把那个男人吓跑了。我救了那个女孩,只是在把她往外面拖的时候,我看着她那凄惨的泪流满面的样子,那鲜红的血,那毫无反抗之力的样子,突然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最后,我没有把她带离那个工厂,而是拖着她往工厂的更深处去了。&rdo;
那个女孩‐‐清乃,成为了唤醒恶魔的祭品。
在原来的历史里,被解救时的她就和现在一样吧,感激得无以复加,以为自己解脱了,却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落入了更可怕的恶魔的手中。
然后,被唤醒的恶魔在其一生中,会不断地行凶,直到他遇到了他的最后一个受害者……她的良平君。
雨穗在清乃身边那么久,一直在等待的就是今天,就是他。
她寻找和计算了很多次,试图改变良平的结局,终结一切的起源,可全都失败,最后才找到这个最关键的节点、发现这个唯一能改变一切的办法‐‐只要这个人死了,那么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躺在地上无力动弹的清乃瞪大眼,傻了似的看着这一幕。
&ldo;啊……&rdo;男子哀嚎着,见她随手捡起了一截铁棒,朝他走了过来,&ldo;为、为什么……&rdo;他惊恐得爬了几步,遭受到一次重击的脑袋却让他爬不起来。
本套装共五卷,分别为李致文存我与巴金李致文存我的书信李致文存我与出版李致文存我与川剧李致文存我的人生(上下)第一卷我与巴金回顾了在与巴金六十多年的接触中,李致对巴金为人的不少独特感受,从不同的角度,写出他心目中的世纪良知巴金。第二卷我的人生回顾了李致九十年的人生,以随笔的形式记述的人生往事,既是个人的历史,也是时代和社会的缩影。从读小学时为抗日战士捐寒衣,青年时期参加学生运动,后来加入中国共产党,在成渝两市做地下工作。后来,李致在共青团大学区市省和中央机关多个岗位工作,在改革开放初期,回到四川,为四川出版振兴川剧和文艺工作作出贡献。第三卷我与出版详细回顾了四川出版业过去几十年的发展历程。在上世纪7080年代,四川出版异军突起,时任四川人民出版社总编辑的李致,带领四川出版积极创业,率先突破地方化群众化通俗化方针的束缚,立足本省,面向全国,推出了一系列品牌丛书,在全国有极大影响。第四卷我与川剧则回顾了这一段历程,从中也可看出川剧发展的辉煌历程和波澜起伏。1983年至1991年,李致任四川振兴川剧领导小组副组长,主持日常工作。他参与制定每一阶段的规划与任务,组织全省川剧汇演和调演,带团到北京上海以及欧洲日本等地演出,积极推动川剧创新发展,与不少川剧人成为知心朋友。第五卷我的书信则收录了李致与巴金的诸多书信,还有曹禺张爱萍李又兰戈宝权冯骥才刘绍棠严文井陈白尘张乐平柯岩茹志鹃秦牧周克芹等名家的书信,留下丰富又珍贵的第一手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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