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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当白过闻跑到走廊的时候，才忽然发现，楼道里有一个坐着轮椅的女人……

第一卷亡命之旅第二十六章残女哭笑

楼道里坐轮椅的女人，正是隔壁那个哭哭啼啼的前夜总会舞小姐。白过闻曾经见过她一两次，可是没想到她现在的竟然变成了一个没有腿的残疾人。

&ldo;你回来了……&rdo;前舞小姐用非常凄婉的腔调打着招呼，她的头发凌乱，表情木然，声音微弱，呼吸不匀。然而真正可怕的是她的双腿居然齐根地没有了，好像被一个手段高明的屠夫准确地斩断了似的。现在的她只穿着一条红色的蕾丝内裤，浑身散发着潮湿的腥味。

&ldo;你、你的腿怎么了？&rdo;白过闻战战兢兢地问，他的心不知为什么突然&ldo;噗通&rdo;、&ldo;噗通&rdo;地乱跳起来，仿佛那舞小姐的腿是被他锯掉的。

没想到白过闻这么一问，那可怜的残疾女人立即放声痛哭起来，那哭声和白过闻在夜里曾经听到的一模一样！它带着一种婉转的、悲愤的回音在这窄小、黑暗的楼道里不停地盘旋，最后上升到了无边无际的天空！

&ldo;是……&rdo;那舞小姐一边痛哭着一边抽噎地说道，&ldo;是……被楼上的老教授给砍掉了！&rdo;

&ldo;什么？&rdo;白过闻的瞳孔几乎睁裂了，他差点把怀中的猪脸婴扔到了地上！这时，在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这样的恐怖画面：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儿，胯下却长着一双穿肉色丝袜的女人的腿！在这一瞬间，白过闻又回忆起了过去令他难以忘记的每个深夜，只是现在，那些他没有目睹过的画面突然间变得清晰异常：在三楼的一间卧室里，老教授兴奋异常地用一双女人的长腿欢快地蹦来跳去！而在二楼的一间屋子里，一个失去双腿的舞小姐放声痛哭，直到深夜……

&ldo;天哪！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世界！&rdo;白过闻不由得抓起了自己的一缕头发，而怀里的猪脸婴却终于失手掉在了地上。

&ldo;哇……哇……哇……&rdo;那个丑陋的小东西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好像一只被人虐待的宠物。而偏偏在这时，坐轮椅的女人又高声地笑了起来，她的嘴几乎咧到了耳朵根下面：

&ldo;哈哈哈哈……那个小家伙……掉下了来了！！！&rdo;

变态的笑声，再加上刚才凄惨的哭声，正好是白过闻在夜里不止一次地听到的！这个令他难以忘记的悚然记忆，在此刻终于完美无缺地复合了！

猪脸婴的哭声、舞小姐的笑声，汇成了一曲暗夜销魂歌，在昏黑的楼道里精彩绝伦地演奏着。白过闻被迫欣赏这夺命杀神的鬼怪艺术，他的心脏忽上忽下，他的呼吸忽快忽慢，他的血液忽聚忽散，他的头发忽整忽乱！

就在这时，那个自残的瘦女人从白过闻的故居中一步一步地挪了出来。在她的手里，正捧着一对儿刚刚被割下来的、鲜血淋漓的耳朵。当瘦女人一见到门外这种乱哄哄的场景时，她立即幸福地高声宣布道：

&ldo;我终于听不到哭笑声了！我的世界变得彻底安静了！上帝与我同在！&rdo;紧接着，那瘦女人便手捧着耳朵在原地灵巧地转了两个圈儿，然后踮起了脚尖，如同一位技艺超群的芭蕾舞演员。她，扭动着没有脂肪的骨头架子，在楼道里跳起了陶醉的舞蹈！

而那位失去了双腿的舞小姐一见到这种场景，更加悲痛地号哭起来！

&ldo;我的腿没有了……&rdo;那声音简直就是魔鬼在上帝面前的忏悔，那声音足以感动任何人把自己的双腿捐献给她，那声音根本就是世界末日的绝望之吼！

白过闻身心疲惫地蹲在地上，使劲地捂着自己的脑袋，他感到一点也透不出气来。这会儿，不幸的青年根本顾不上&ldo;哇哇&rdo;大哭的猪脸婴了。他只能感觉到自己就要和这个恐怖的世界同归于尽，他现在完全没有了正常人的半点理智！

也不知道这种乱糟糟的局面究竟持续了多长时间，反正当白过闻的灵魂重新回家的时候，他的这些诡异神秘的邻居们已经不知所踪了。现在，他只能看到猪脸婴安静地躺在地上，停止了哭叫；而伏灵钟踏实地搁在他的脚下，继续着走动。

&ldo;就算那是一场梦，我也对这个现实世界充满绝望了……&rdo;白过闻神情恍惚地从地上站起来，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里还捏着那个黑色的日记本。没错，那是父亲燃尽生命换来的研究笔记，他历经了千辛万苦才找回来的。

&ldo;我必须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里……&rdo;白过闻有点神经错乱地重复着这几句话，随后，他抱起了猪脸婴，并将那个黑皮日记本一并放进了布包里。最后，他拎起了伏灵钟，摇摇晃晃地向着楼下走去。

刚刚出了大门口，白过闻竟然又遇到了那个不幸丧偶的中年男人。他这家伙还是老样子，佝偻着背，腼腆地笑，领口中伸出一个顶着长发的头颅。

&ldo;你回来了？&rdo;中年男人向白过闻亲热地打着招呼，他脸上的苔藓状疙瘩，比以前更加严重了。

&ldo;嗯。&rdo;白过闻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径直向前走去。

&ldo;你等等。&rdo;没想到那个男人又一次叫住了他。

白过闻疑惑不解地回过头问：&ldo;有事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