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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半晌之后，还是那个少年，等得实在煎熬，瞪眼问道：&ldo;喂，你要想到明年啊？&rdo;

女孩子涨红了脸，争辩道：&ldo;人家就是要好好想嘛，&rdo;声音渐渐低下去了，&ldo;一辈子就只有一次……&rdo;

少年屏息，片刻之后，柔声地：&ldo;那你慢慢想，到时候，无论你想要什么，&rdo;他的头慢慢俯了下来，&ldo;我都答应你。&rdo;

原来，他是来践诺的。

盒子里装的，是一对限量版的alfredteddy。

我在床上辗转了半天，始终无法入睡，我叹了一口气，缓缓环视着四周，到底是陌生了几乎一年的地方。

当初我走的时候，没想过会再回来。

我的童年，我的少年，我的青春年华曾经在这里度过，直至今夜，划上了一个短暂的句点。

实在睡不着，我索性披衣下床，悄悄摸下楼，想到厨房倒杯水喝。

摸黑拿着杯子，我刚转身，&ldo;啪&rdo;地一声，灯亮了。

我下意识抬眼遮住略显刺眼的光，待到适应之后，我发现，桑瞳斜倚在门口看着我。

她唇角微勾：&ldo;怎么，终于肯屈尊回来住这最后一晚了？&rdo;她轻轻一笑，&ldo;看起来，爷爷的苦肉计越来越高明了嘛。我就说嘛，俞家的面子何等重要，攀上了高枝的俞家二小姐，怎么可能会流落在外仓促出阁呢，更何况……&rdo;

她轻盈地转身，径自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单手托腮：&ldo;冲的是你未来夫婿的面子是不是？&rdo;

我静静喝水，没有回答。

她并不在意，侧过脸去，微醺的模样，脸上一片淡淡的红晕：&ldo;你很开心吧？骗尽所有的人，你以为会得到幸福？&rdo;她笑得轻飘飘地，&ldo;可是，你了解龙斐陌吗？你知道他做起事来有多狠辣决绝吗？你知道龙氏集团提供的担保协议里面，隐含的条件有多严苛吗？可笑二叔还以为沾了宝贝女儿多大的光……&rdo;

她看着我，略带玩味地：&ldo;还有，你了解他的私生活，包括他那位美丽的特助吗？&rdo;

&ldo;我以为我很傻，原来你比我更傻。啊，对了，既然同为一家人，我不妨给你一句忠告，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龙斐陌心里在想什么，还有，&rdo;她笑得愈发温柔可人，&ldo;他是不会爱上任何人的，除了他自己。所以，我是不是应该为你未来可以预期的精彩生活先鼓鼓掌？&rdo;

她盯着我，渐渐敛住笑容：&ldo;你以为所有俞家人会因此对你感恩戴德？我告诉你，你是俞家人心头的一根刺，永远都是，你明白什么是刺吗？它在肉里会痛，会腐烂，总有一天，要被狠狠拔出来……&rdo;

我抬头，一瞬不瞬看着她。

我等着她往下说。

或许，十多二十年来横亘在我心头的重重疑问，会戏剧性地，在今晚初现端倪。

她又是轻轻一笑：&ldo;你大概不知道吧……&rdo;

正在此时，我听到一声厉声低喝：&ldo;桑瞳！&rdo;

我转过身去，是大伯母直直站在厨房门口。她盯着我们俩，脸上闪过一阵紧张的情绪，过了许久之后，她似是定了定神，缓缓走向桑瞳，温和地：&ldo;很晚了，回去睡觉吧。&rdo;

桑瞳似乎微微一愣，她轻轻蹙眉，有些茫然地看着大伯母，脸上的红晕仍未褪去，但是，她仍然顺从地站了起来。

大伯母转过身来，表情很是冷淡，还带有一丝隐隐的不屑。她对我点了点头，淡淡地：&ldo;哦，对了，桑筱，这两天忙，都忘了恭喜你。&rdo;

说罢，她便不再看我，跟桑瞳一先一后走了出去。

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里的自己，轻轻吁了口气。

我曾经坚决地，几乎是挑衅般抛出过三个要求：不登报，不大宴宾客，婚后继续工作。

爷爷和父亲瞬间阴下脸，龙斐陌也皱起眉，但片刻之后，他竟然答应了下来。

神色还是一贯的漫不经心和似笑非笑，他大概早就洞察了我心里的一切。

在他面前，我从来无所遁形。

桑瞳说得很对，他令人无从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