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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月光（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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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离开的那个晚上，并没有在我体内留下什么封印，留下的是他的毕生的修为。压制魔种的也不是封印，而是我体内拥有的力量。就差一点，它就得到了我师父的修为。”李白把真相告诉了王昭君，“当我知道这股力量的时候，才想起师傅当初对我说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说让我不要有恶念，只要我没有恶念，魔种就拿我没办法。可是这些年我杀了太多的人，心中没有恶念，是不可能的。我都快忘记自己的使命了……谢谢你啊。”

“谢我干嘛？”王昭君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

“我做错过很多事，可我没有后悔过。如果没有经历这些事，我就不会长大，整天只能活在师姐的庇护下。”李白坦白说道，“谢谢你在我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候，成为我生命中唯一的光亮。”

战斗刚刚结束，北雪都内，格林哈格指挥着军队处理被“彤”毁掉的建筑群，营救受伤的人。北雪都外的冰墙已经重新筑起，三名女使驻守三个方位，提防再次受到攻击。

“我理解你的感觉。”王昭君也坦白，“我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候，你也是我唯一的支柱。”

李白风轻云淡的笑笑，他说不清楚自己现在听到这话是什么感觉。开心、怀念、还是释怀？或许更多的是释怀吧，从他从雪牢域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已经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守望者。

而在守望者眼中，使命大于生命。

他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于是问道：“下一步怎么办？”

“我们已经无法阻止‘彤’了，它会唤醒‘戈图拉’，带着极北寒地的雪域大军归来。我曾经在长梦中见过它的军队。两百多年前，一个从西土而来的恶魔带领雪域大军南下，想要把‘彤’从雪牢域中救出来。当时的雪女和成吉思汗大帝联手杀死那个恶魔，才将雪域大军逼退。”王昭君说出了现在的局势，“雪域大军不强，但数量特别多。如果战争再起，我们要全力去对付‘彤’和‘戈图扎’，雪域大军只能交给草原的军队。还有各地的守护者，他们该动身了。”

王昭君说道草原军队时，李白忽然觉得有些愧疚。他带着大唐军队来到草原，让草原军队损失惨重，估计草原人都恨死他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军队，心想他们应该回到故土了吧？虽然是战败而归，可依旧有人将他们视为英雄。

距离北雪都保卫战不过短短数十日，在李白心中却感觉过去了很久。仿佛带兵打仗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仍旧在战斗，面对的却是那种只会出现在传说中的存在。

人类与恶魔的战斗，人与人都要抛弃前嫌，同仇敌忾。

“他们会来吗？”李白问道，消息早就发出去了，到如今来到北雪都的人虽然不少，但没有真正的强者，加起来也不能杀死“彤”的一个分身。

“会的。”王昭君说道，“这场战斗过后，他们知道了‘彤’的强大，自然不能袖手旁观，魔种是全人类的敌人。”

果然不出王昭君所料，只过了几日，便有一名叫做梅林的魔法师从西土而来。她来到北雪都，征求大君草原同意后，在城中布上法阵。法阵布成，城中的温度开始升高，不过半天冰雪就融化了，人们再也不必再承受严寒的折磨。

梅林法师做完这些事后，就离开了北雪都。格林哈格不知她为什么不辞而别，询问王昭君后才知道，她并未离开草，而是将温暖带去其他部落。格林哈格一直想知道其他部落的情况，只是这天气，根本没法派人传信，听到这个消息，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里，不断有人来到北雪都。这些能在冰天雪地中来去自如的人，都是区别于凡人的那一类人，人类将这种人称为修炼者。他们拥有着超越常人的力量，却从不参加凡人的战争，只有当恶魔出现在世界上时，他们才会走到一起。

而另格林哈格没想到的是，草原中除却阿爸外，还有很多的修炼者。这些人身份及其隐蔽，就连家人都不一定知晓自己的身份。

有一天格林哈格找到阿爸，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既然我们有那么多强大的人，东陆军队来犯时，为什么不出手阻挡，眼睁睁看着将近十万草原将士牺牲？”

“我们这种人，不能将这种力量用在凡人身上。”阿爸如实答道，“如果草原战败，我也会提刀上前，但我不会用‘烈火之怒’强化自己的身体，我会用凡人的身体、凡人的武器去战斗，直至死亡。”

格林哈格不明白这样做的原因。

“战争是一种磨炼出强者的方式，也会将弱者淘汰。如果我们用这种力量介入，就会打破平衡。”

格林哈格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能看着自己的子民遭受这灾样的灾难？”

“那是战争，不是算灾难。”孛儿只斤·那穆瀚沉声说道，“战争面前，你可以反抗，可以战斗。可在灾难面前，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子民死去，却无能无力。就算你发现了自己的敌人，你还是连战斗的勇气没有。”

格林哈格哑然，阿爸说得没错，相对而言，东陆军队的侵犯不算得是灾难，终究还是人与人之间的战争，用的也是原始的战争方式。现在的这场灾难，即便有北雪都的守护者和长安守望者并肩战，仍旧死了无数人。当“彤”出现时，他这个草原的大君，也只能躲在北雪都那不堪一击的城墙后面。

“那场战争虽然死了十几万人，但会出现很多像李白这样的人，对人类而言不算损失，因为他们能救下更多的人。比如你，你经历了那场战争后，也算是修炼者了。以后你再也不能将‘烈火之怒’用在凡人身上，李白会成为与你并肩战的兄弟，东陆人也将成为你的兄弟，你将面对的是魔种与恶魔。”

格林哈格越听越糊涂，同时也发现自己离真相更近了……

“这是所有修炼者都要知道的事，也是警告。当你成为修炼者的那一天，就要承担自己的责任和使命。”阿爸下一句话验证了他的猜想，“一千多年前，魔种越过星空长城，真正的灾难降临人间，亿万生灵惨遭屠戮，鲜血染红大地与海洋，恶魔的身影掠过天空，幸存的人会拿起武器奋战，没有谈判与投降，只有生存与死亡。那场战争仍在继续。”

“‘彤’就是那场灾难后留下来的吗？”格林哈格问道。

孛儿只斤·那穆瀚点点头，“它不足以造成一千年前那样的灾难，但我们也没有了一千年前那样强大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