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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爵大人没有帮我的义务。”这一点，索菲亚很清楚地认识到，“那我们可以做个交易吗？对您好，对我也好，互利互惠的交易。”当着当事人的面，她还说不出来什么成为公爵夫人这样的话，那就换种说法。

交易？公爵不明白话题为什么会跳这么快？前一秒还在说帮助她的事情，怎么一下子他也需要帮忙了？还是来自她的帮忙。等等，她要说的不会就是肯管家提出来的那件事情吧？

“上个月在绿地公园，我受阿尔索普勋爵邀请前往，但等来的却是您，公爵大人。”索菲亚看向对面，“我清楚地记得，您说过我已经是那几天的第6个了。我也清楚地记得，您说过您不会结婚，也不会娶我。那么，协议婚姻呢？”

“只是一对表面夫妻，其实是互不干扰的。有了妻子，您就不用担心未来还会有谁给您介绍第7个第8个，甚至更多。而我，也就不用担心又有谁想邀请我出去了。您觉得怎么样？公爵大人。”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打断她的话，是不是就说明他也在认真考虑？

不，他只是没想到眼前的小姐这么干脆，直接说了出来！她还把自己的婚姻当做是一场交易，非常简单地就当成了筹码推上了桌。就像是之前管家建议的那样，这会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只要将一些细节提前说清楚。可是，明明昨天她还为了避免一些事情的发生，采取了不能鼓励的行为。

现在转变这么快，仅仅是她说的那样，互利互惠吗？公爵并没有被几句话就吓到失去了判断。他是从明白婚姻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后，就做下了不结婚的打算。或许一开始并不成熟，但慢慢长大，见得更多了，听得更多了，也就对这个婚姻彻底失去了兴趣。

因为在大家眼里，就算一对夫妇结了婚，他们还是能各自拥有情人。有的，甚至还不止一个。所以这样的婚姻，有什么意义？不觉得太拥挤吗？

母亲笑他，姐姐们也笑他，甚至连——

公爵府里，所有人都认为他的想法是错的，是跟不上潮流的。大家都认为每个人都是自由的，都有权利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就算也有不自由的时刻，但如果能以最小的代价去交换，没人会不愿意。

他的父亲为了继承人，娶了当时才17岁的母亲。然后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生，前面都是死胎，总算生下来两个，却也不是父亲想要的继承人。这期间，母亲承受着压力和痛苦，父亲在做什么呢？不是出去圣詹姆斯街的俱乐部，就是把情妇带回家。

他都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又怎么能指责母亲找情人呢？当然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不对的。只是比较下来，母亲更像是一种报复，一种压抑太久了以后的自我放逐。她在生下那个小女孩后，就后悔了。她不该带她来到这个世界上，不该让她承受那些不好的目光。好在，查尔斯·格雷伯爵一家对女孩还不错，至少比眼前的小姐过得好。

是，他是对婚姻没有兴趣，也说了不会结婚，但这不代表他会愿意拿自己的婚姻来换取什么。身为一个公爵，他什么都不缺，也就没必要拿自己的婚姻来做交易。斯宾塞的兴致，那也是很短暂的。就算他要介绍第7个第8个，拒绝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所以这一切在他看来，并不是必要的。

长时间的沉默，相信一直看着他的小姐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管家的建议，只是建议。他或许也想过，只是想得再深一点，就不会动摇之前的想法。

“抱歉，我不能答应。”

听到这个答案，索菲亚并没有觉得失望。因为这个，才是她想听到的。

“是我的错，我不该突然提起这个。昨天晚上打扰了，再次感谢您的收留。日安，公爵大人。”她及时结束了这段尴尬的见面，告辞离开。

送她出来的肯管家也有点看不明白了，虽然说公爵拒绝了索菲亚小姐的提议，可被拒绝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吗？怎么这么快就离开，不再坚持一下？！

“我昨天没回去，琼斯夫人该担心了。放心，我明天会继续过来的。”给了一个定心丸，索菲亚才坐着马车回去索荷广场。

进入“贴心伴侣”，大家一看到她就都露出了暧昧的眼神。消息传得可很快，可惜，她不打算满足她们的好奇心。简单说了几句，既没有承认什么，也没有否认什么，索菲亚顺利脱身。

“我听说，那边的马车都去德文郡公爵府上接你了？”琼斯夫人在办公室的门即将要关上的时候，赶紧小声问了出来。

“我不知道，那时候我正在睡觉，我也是事后才听说的。”她的大实话，还是没有人相信。相反，每个听到的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想法。

终于关上了门，索菲亚已经能想象到以后别人看她的眼神。一个年轻的女孩留在一个男主人没有结婚的府上半个白天加上一个夜晚，都不需要当事人说什么，就已经足够让人想象起来。傍晚时分，那座公爵府门口还来了一辆自称是来接人的马车，哦，又是一个看点。

传吧传吧，传得越热闹越好。最好，那位先生能主动放弃。不然，她的计划就要继续了。虽然只是临时想出来的，但能奏一时的效，就凑合吧。对了，得把之前的那卷纸找出来，她得在上面加点什么，最起码看上去正式一点。

这一天，“贴心伴侣”的人流量好得过分。大多数时间里，大家都是来店里交换各种信息的。索菲亚这个当事人就在门后，听了差不多大半天的八卦。

关门前，一辆陌生的马车停在了门口。

“抱歉，我们马上要关门了，还请尽快。”坐在交易窗口后面清点的小学徒最先看到人，就催了一下。

来的是一位陌生的夫人，看样子应该是第一次过来。

“我找这里的店长，索菲亚·菲茨克拉伦斯。告诉她，我是韦尔斯利夫人。”准备接待的学徒还没开口，就先被抢了先机。不过，她说的是什么？韦尔斯利夫人又怎么了？谁啊，要是每个客人都这样，“贴心伴侣”就不用做生意了。

“我是琼斯夫人，这里的顾问。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也一样。”学徒不认识对方，其实她也一样。不过既然自称韦尔斯利，那么就很有可能就是那个韦尔斯利了。她来干什么？不去管好自己的丈夫，来找索菲亚小姐的麻烦吗？

“不，我就找这里的店长。告诉她，我是阿瑟·韦尔斯利的妻子！”她再一次强调自己的身份。

“找我吗？不好意思，我正忙着列清单，看一场婚礼都需要准备什么。对了这位夫人，您找我什么事？”索菲亚拿着长长的单子出来，上面的墨迹都没有干透。

“你要结婚了？”韦尔斯利夫人不敢相信。

“如果公爵答应我的求婚的话，那么是的。”适时地露出笑，“您还没说您找我什么事？”有什么话，是这位妻子传达不到的。来得正好，当一回信使吧。至于过来的本来目的，索菲亚根本就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