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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老太太去世（第2页）

王成二最后一声娘，老太太安详的闭上了双眼，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姚翠屏和王成二一个站着一个跪着，就这么傻愣愣的看着，眼泪无声的滑落，滴在地上竟然湿了小块的地方。

直至月落星沉，鸡鸣声偶有响起。

王成二忽然开口打破了这片寂静，“娘这一次睡了好久啊。”

姚翠屏看到他竟然在笑，笑容里面有满满的欣慰，“成二？”

王成二用空着的一只手推了推老太太，果然再没有记忆中的责骂，“阿娘再也不会醒来了，我以后再也没有阿娘了。”

王成二语气平平的说了句，“我连一碗药都还没有熬好呢。”

姚翠屏早就猜到了，先前那一声‘哐当’，应该就是慌乱中碗摔碎的声音。

王成二的手紧紧地握着阿娘的手，阿娘的手心依旧还有微微的热，只是王成二也不知道到底是阿娘的还是自己的。

“长这么大，就连一碗粥我也没有给她端过，这些年我匆匆来忙忙去，竟然没有发现她都已经这么老了。”王成二不敢松开阿娘的手，总怕下一秒阿娘的手就彻底的冷了。

“我总还觉得阿娘还是年轻的模样，她的头发究竟是什么时候白的啊？”

“我从前总是想着，反正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等我将来有了出息，到时候再好好的孝敬她不就行了，反正她总是会原谅我的。”无论是阿娘还是姚翠屏，其实他都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看来，所有他依仗着岁月悠长打的赌，他全都输了。

阿娘的掌心已经不再柔软了，王成二想着自己以后，可能真的再也感受不到娘的温暖了。

“阿娘她的心里面，从来就没有怪罪过你。”姚翠屏迈开腿想要走近些，才发现这会儿酸麻的不行，哪怕是一小步，都是钻心的难以忍受的疼。

“我知道阿娘不会怪罪我，从前她就总是说，这都是她自己的错，是她没能够把我给教好。”

“她总是说自己死后，到了九泉之下也没有什么脸面去见我爹，更没有什么脸面去见我家的列祖列宗。”

“这也是她的错，那也是她的错吗，她能有什么错呢？”

“我爹去世的早，她一个寡妇坚决没有再嫁，一个人拉扯着我长大，她一个女人能在这世上讨个生活都已经是难事，何况还要再养我这么一个孩子。”

“十几年风风雨雨的辛勤操劳着，她还没有能够享上我的福呢，人就去了。”

勉强直起身子，想要为阿娘拉好被子，遮住露在外面的肩膀，王成二清楚地记得老太太先前说过，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是不小心把肩膀露在外面，等到早上醒来以后，干活儿总是不得劲，有时候就连拿起筷子都觉得困难。

许是因为跪的久了，酸麻的感觉向着四肢涣散，王成二动作猛地停住，一时不察无力地伏倒在老太太的身上。

“娘，我怎么什么事儿也干不好啊？”他的声音里面带着的哭腔，听着让人心生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