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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2页）

&esp;&esp;赵言卿睁开眼，眼珠迟钝地转了转，不知道他几天没开口说过话，好像嗓子都粘住长在一起了，声音嘶哑到像是快哭了，问：“孟书灯呢？”

&esp;&esp;“孟助？他已经辞职了啊，你这边还没有招新助理呢。”

&esp;&esp;赵言卿一言不发。

&esp;&esp;“小赵总，我送你去医院吧。”

&esp;&esp;赵言卿摇了摇头，兀自闭上眼睛，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esp;&esp;天黑了，他的灯灭了。

&esp;&esp;他的冬天来了

&esp;&esp;安安的状态坏得很快。

&esp;&esp;他经常半夜尖叫，大哭着摔东西，疯得不成样子。商珉弦和他睡在一起，几乎每个晚上都会被他突如其来的崩溃惊醒，然后就是没完没了的折腾。

&esp;&esp;商珉弦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决定带安安去看医生。

&esp;&esp;但是他有些犹豫是否该明确告诉安安看医生这件事，因为他不知道这是否会引起他的抗拒和情绪反弹。

&esp;&esp;这天，商珉弦给他穿好衣服，只是说：“我带你去见个人好吗？”

&esp;&esp;安安没有反应，目光像个死人，看了他一会儿，好像在判断自己有没有拒绝的权利。

&esp;&esp;最后他点了点头，似乎对商珉弦的任何安排都没有意见。

&esp;&esp;商珉弦仍然没有放心，安安总是一副麻木的状态，仿佛什么都接得住，又仿佛一根稻草就能把他压垮。

&esp;&esp;然而临到出门了，安安又躲在房间不肯出来了，不管商珉弦怎么说，他都只是摇头，看起来十分抗拒。

&esp;&esp;商珉弦拿出此生都没有过的耐心，说：“安安，我们只是去跟医生聊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esp;&esp;安安依旧抵触。

&esp;&esp;商珉弦认为他是太过于紧张了，想让他喝点酒放松一下。于是开了一瓶红酒，没有怎么醒，直接倒了两杯，和安安在小会客厅的窗边桌前坐下。

&esp;&esp;窗外的光照在安安的脸颊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薄而透。特别是耳朵，在日光的照耀下近乎透明，泛着一点粉粉的颜色。

&esp;&esp;太阳照着他，阳光能穿透他。

&esp;&esp;安安整个人都像掉色了一样，似乎连血都比正常人要淡一些。

&esp;&esp;商珉弦静静地看着他，想他会慢慢好起来的，还有很多事，自己会慢慢弥补他。

&esp;&esp;商珉弦劝了他一会儿，终于让他同意去见医生。

&esp;&esp;然而到了要出门的时候，安安又要上洗手间，于是商珉弦先到一楼客厅等他。

&esp;&esp;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插进来，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凌乱飞舞，时钟的声音，滴答、滴答。

&esp;&esp;商珉弦坐着，等着。

&esp;&esp;时间流逝得没有参照，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突然感觉心慌。然后他才意识到，等待的时间已经长到不对劲儿，心猛地提起，他起身上楼，推开小会客厅的门。

&esp;&esp;桌上的醒酒器被打碎了，透明的碎片落了一地，酒液像血一样晕染在桌布上，还在往下滴着。

&esp;&esp;窗户大开，安安不见了。

&esp;&esp;保镖都是守着出口，没人想到安安会从二楼跳窗离开。

&esp;&esp;商珉弦也没想到，安安想要离开的决心这么大。

&esp;&esp;商珉弦又给庄清河打电话：“安安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