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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ldo;你现在知道是当哥哥的了？刚才谁张口闭口你亲兄弟我亲兄弟的？你要是不把自己当爷爷的子孙，就别赖在府里。没面子？没面子就给我滚！&rdo;

越孛一边躲一边逃都到了府门口了，这一鞭子有点狠，他躲开后怒道：&ldo;爷爷你想抽死我么？&rdo;

&ldo;躲得停麻溜么。病好了？伤也好了？好了就给我滚回大同去！&rdo;

&ldo;滚就滚！&rdo;越孛一怒之下，想要进去收拾行李，一坨大包袱迎面摔来，差点糊到了他脸上。

不知什么时候行李都给收拾好了。越孛惊怒府里的下人办事什么时候这么痛快了。那边马也已给牵了来。

越孛气愤愤上了马，发泄般一顿猛鞭，奔得影都不见了。

厅堂中挂着九边驻防地图，越毂仰头瞅着图。

&ldo;爷爷‐‐&rdo;越季从他后边进来，&ldo;您也不信五哥会那么冒失吧？&rdo;

&ldo;不信。&rdo;越毂仍盯着图，话却斩钉截铁，&ldo;爷爷的孙子，爷爷自己最清楚。&rdo;

&ldo;我要去榆林，我要去查个明白！&rdo;

越毂朝她转过来，摇了摇头：&ldo;榆林，已经不是那个有理可明、有冤可白的榆林了，现在去，也弄不明白。&rdo;

&ldo;五哥死得冤枉。背着这么沉的骂名，他怎么有气力去找爹娘……&rdo;

越毂伸手抹了抹越季的眼角，自己的眼睛也热热的：&ldo;爷爷也不会甘休，可是眼下，有更紧急的事。&rdo;

&ldo;还有什么事呢，鞑靼军都退了。&rdo;

&ldo;退？十万大军来势汹汹，王子领军，龙虎将军坐镇，还一次出动了漠北十二神鹰，没有真真正正打上一场，就这么退了？不会。&rdo;越毂扬手一指地图，&ldo;他们必攻大同。&rdo;

&ldo;可是他们已经得了大半个鄂尔多斯，还不满足么？&rdo;

&ldo;虎猛狼贪。如果跟爷爷打了大半辈子仗的鞑靼老汗王帖儿铎是猛虎，如今的汗王那察就是贪狼。他想要的，不只是金银茶玉，而是土地，甚至是我大晖的江山。一个鄂尔多斯，填不满他的胃口。他是看准了咱们的皇上厌战，也厌恶北边燥寒，这才步步紧逼，蚕食鲸吞。&rdo;

&ldo;皇上怎么就这么笨呢！&rdo;

越毂看她一眼，没有责怪她的口无遮拦，反倒苦笑：&ldo;你也经常听人说书讲古，纵览史上，那些怯战、软懦的君王，有几个是笨的？恰恰相反，他们中的很多，都是才华横溢，聪明绝顶。只是他们的心中，另有一番取舍。&rdo;

&ldo;既然当皇帝的都这么自私狭隘，为什么还要拼了命保他们？单只咱越家，已经牺牲了多少人！&rdo;

&ldo;你看这道绵延万里的防线，峻垣深壕、烽堠相接，它叫什么？叫长城，千百年，没人管它是秦汉长城，还是唐宋长城，只信它是坚不可摧的一道屏障，牢不可破的一个依傍。小月季，你记住了，那么多赫赫名将、咱越家的列祖列宗、你的爷爷、父伯、哥哥，所保的，都不单只哪一朝，哪一姓的君王，所保的，是赖这道屏障以为生的善良百姓。纵然身死名没又何妨？一代一代，残骸可增砖，断骨可添瓦，让这高岭更高，长城更长。&rdo;

越季细细体味着这番话：&ldo;我记下了。可是爷爷，鞑靼为什么一定会攻大同呢？就近的，还有甘肃镇和太原镇。&rdo;

&ldo;镇守甘肃镇和太原镇的，是荆门公世子和九原公。他们一家是太后本家，一家是姻亲，眼下地位稳固，一旦所守边关告急，朝廷必将驰援。可咱越家不同，现在是动辄得咎，进退两难，正是他们趁虚而入的好时候。而且，大同镇离京城又近一步，一旦攻破，京畿难保，所以，他们下一个目标，必是大同。&rdo;

越季想明白了：&ldo;哦，所以您才撵四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