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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ldo;为什么我要凭空猜想呢？通史陈来找我的时候已经下课了，蜜斯脱水超居然还留着，他大约要等候同学们都走开去。当我走近他的座位时他立起身，正遇上通史陈返回教室，通史陈看了他一眼，开口便提起你的名字，水越的椅子声音一响，去了。&rdo;

我咬着下唇，双手一分开，考卷上红钢笔写的&ldo;甲&rdo;字给掰了下来。

&ldo;凌净华呀，有时候我真是心里越想越不明白，看那蜜斯脱水超……&rdo;

&ldo;你的通史考卷得的什么分数？&rdo;我打断她的话。

&ldo;大饼，不错了哩，像我人不静，字不好，文也不好的。&rdo;

我简直开始讨厌她，缩起脚来爬上床，面孔朝里的躺下去。

星期五早晨回到学校，入了校门，劈面便见到那通史陈，立在医务室前面的水泥铺边旁；见了我，颀长而显着神经质的面孔露着笑，左肩胛习惯性的向上一耸，摇摇摆摆地横切过我前面的路，朝教务处那面去。我不由的眉心一皱，低下了头。

第三节空课，和王眉贞一道上女生休息室去。阳台上坐着许多相熟的教育系的女同学，友好的让出长沙发上两个位子给我们坐下来。透过栏杆射进来的阳光，照在我们的脚上和腿上。只不过几天的工夫，这株触到阳台边沿的榆树，又添了不少嫩绿的叶子。大家都说我痩了，白色的脸显得惨白，大眼睛显得更大。然后编结毛线的人继续编，看电影杂志的人继续看，闲谈的人继续闲谈：从电影明星谈到衣饰，谈到跳舞，再谈到她们的系主任。

&ldo;喂，知道那天我在百乐门遇到他在跟谁一道跳舞吗？&rdo;一个女同学说。

&ldo;谁呀？&rdo;大家的兴趣都集中了。

&ldo;还有谁呢？哼，两个人面孔贴面孔的拥抱着，真够肉麻哩！&rdo;

&ldo;听说那&lso;花花公子&rso;已经决定，等她毕业后请她当助教哩！&rdo;这是又一个人的情报。

&ldo;那么他们以后更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吴师母的醋坛子也摔不起来了。&rdo;

大家笑了一阵，话题转到她们系里不日举行的辩论会。因为事先没有征求吴主任的同意便决定下来，使他认为尊严大损，气得两三天也不肯到课堂去上课。大家想想也觉得不妥当，便选了几个代表去道歉。到了他办公室的门外，看见上面贴着一张字：&ldo;今日闭门写作，学生概不接见。&rdo;

&ldo;一个近视眼的女同学眯着眼睛念着：&ldo;今‐‐日‐‐开‐‐门‐‐&rdo;

&ldo;闭门啊，旭梅，什么开门的？&rdo;大家全笑了。

&ldo;早晓得应该叫陈元珍来，那么就是大铁门，也会融化成一滩水了。&rdo;

第四节的上课钟敲过，王眉贞说得上一回厕所，洗手时边告诉我，陈元珍已经和周心秀俩绝交了，原因是陈元珍抢去周心秀的爱人&ldo;篮球王&rdo;。那个身材魁梧的学校篮球选手王淡明。

&ldo;谁想得到她另一面去惹得吴师母摔醋坛子，真是见她一百二十一代的鬼！&rdo;

我们赶到教室里，通史陈已经高高地立在讲坛上。我们坐定了，看他铅笔指着点名簿，口里念着：

&ldo;唔，蜜斯凌净华。&rdo;

&ldo;你是‐‐&rdo;他用询问的颜色看着王眉贞。

&ldo;蜜斯王眉贞！&rdo;王眉贞答。

同学们全笑了，通史陈很保守的嘴巴一抿，眼角扫了我一下。

于是他开始讲课，浮着满脸的消不尽的笑意。白衬衫袖子向上一拉，左肩胛向上一耸，在黑板上写着&ldo;公元一三六八年&rdo;这几个自来。他越说越有劲，右手拿粉笔，左手执粉擦，写了擦，擦了写，这时咳嗽一声，右手从上而下地在脸上摸一把，鼻子上全身白粉。

下课钟敲了，通史陈放下粉笔，拍拍双手，笔直的向我走来。

&ldo;你好了？&rdo;他微红着脸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