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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2页）

他眼神平静，如她一般轻声道：&ldo;若非如此，你会出现吗？&rdo;他轻叹，&ldo;小白，我不过是想再见你一面。&rdo;

她哑然，凡界的日子逍遥，再回仙界虽不至烦恼重重，但总觉不若凡界轻松自在，近些年她的确从未想过要主动回来。她拨弄着杯盖道：&ldo;这些年我在凡界，学到了凡人的一句话，叫作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倒是句好话。&rdo;她认真道，&ldo;其实见与不见又有什么要紧，都这么多年了。&rdo;又缓缓道，&ldo;你同她这些年也还好罢？&rdo;

他皱眉道：&ldo;谁？&rdo;

她就笑了笑，没说话，又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将杯子搁到桌上方道：&ldo;姑姑给我的信里倒是提过你在找我，不过没提你同她如何了，虽然我从不喜欢她，但既然你选了她，我也没什么可说，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如今我过得还不错，也希望你过得好。&rdo;

他看着她客套疏离的模样，眼中流露出疲惫和悲色：&ldo;那时候我没有及时赶回来，都是我不对。&rdo;

她有些惊讶地偏头看他。

他道：&ldo;我让姬蘅回了她族中，对她仁义已尽。&rdo;

她更加惊讶，想了想问他：&ldo;是不是因为我离开了，才让你觉得同她相比我又重要起来？我并非负气离开，你不用……&rdo;

他摇头：&ldo;从来没有人比你更重要。&rdo;

她懵懂抬头：&ldo;什么？&rdo;

他握住她的手，良久后松开，她摊开手掌，掌中是一只琉璃戒，戒面盛开着一朵凤羽花，似yu飞的一对凤翎。

他的右手像是要抚摸她的面颊，却停在她耳畔，只是为她理了理鬓发，他看着她重复：&ldo;从来没有人比你更重要，小白。&rdo;

她有些发怔，低头看着手中朱红的琉璃戒，半晌方道：&ldo;那时候，我真是等了很久。&rdo;

她轻声道：&ldo;你没赶上成亲宴，我担心你出了事，急得不行。后来爷爷说你同……&rdo;她顿了顿，像是不愿提起那个名字，转而道，&ldo;并非旁人说什么我信什么，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同我解释，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如果那时候你能赶来同我说这句话，说从来没有人比我更重要，可能我就信了。但如今……&rdo;

他闭眼道：&ldo;小白……&rdo;

她却摇头笑了笑，打断他的话：&ldo;那时候在青丘等着你，我有时候会想，你同我说过那么多话，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但后来我才知道，想那些又有什么意思，毕竟，连我脑中的那些记忆，都是被修改过的。&rdo;

她摇头望向他：&ldo;帝君，我们就这样罢。这两百年我们各自也过得很好，你说是不是？&rdo;

他看着她，声音沙哑：&ldo;我过得并不好。&rdo;

她的手颤了颤，无意识道：&ldo;你……&rdo;又想起什么，&ldo;是我爷爷找你麻烦吗？我听说过他曾让你赠我一纸休书，爷爷气急了爱说糊涂话，即便我们分开，也不该是你给我休书，为了彼此的名声，最好还是到女娲娘娘跟前和离……&rdo;

他面色平静，眼中却一片冰凉：&ldo;我不会同你和离，小白，到我死，你都是我的妻子。&rdo;

她讷讷：&ldo;你今日……&rdo;

他揉着额角，接着她的话道：&ldo;今日我可能有些可怕是不是？你不要怕。&rdo;

铺在三十六天的日光已经有些退去，他怔了片刻道：&ldo;碧海苍灵中，你想要的亭子已搭好，菜园子也垦好了。仙山中的灵鸟，我让它们每个月末都到观景台前献舞，你想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rdo;

她愣了愣道：&ldo;我暂时……&rdo;

他打断她道：&ldo;我在观景台旁给你弄了个温泉池子。灵泉旁的渺景山埋了许多玄铁，是锻造神兵的好材质。渺景山下给你开了个藏剑室，里边有两百年间我收来的剑，应该都是你喜欢的。&rdo;

看着她不明所以的模样，声音终软下来道：&ldo;以后少喝凉水，半夜不要踢被子。&rdo;

她怔了一会儿，茫然道：&ldo;你为什么同我说这些？&rdo;秀眉蹙起来，脸上的表qg有些疑惑。今日她待他稳重客气，就像是个陌生人，如今却终于有些他们最亲密时光的呆模样。他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嘴唇印在她的手背上。她反应迟钝，竟忘了抽回手。他眼中便闪过一点笑，终于是被疲惫覆盖了，良久，松开她的手向她道：&ldo;你走罢。&rdo;

她看着他就像是不认识，有些迷茫地问他：&ldo;帝君这是……要和我两清吗？&rdo;她低头片刻，再抬头时脸上是一个更为疏离的笑，她将手中凤羽花的指环重放回他手中，&ldo;你给我的这些……我都不要，这个我也不要，其实你不用给我这些，我们也算两清了。&rdo;

他看着她离开却并未阻拦，只是在她的影子消失在三十六天天门时剧烈地咳嗽起来，赤金色的血迹沾在琉璃戒的戒面上。重霖闻声赶上来，他有些疲惫，将指环放入一方锦帕中jiāo给重霖道：&ldo;她犟得厉害，此时不肯收，待我羽化后，这个无论如何让她收下。我走了，总要给她留些东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