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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第1页）

韩烨抬眼，开口问：&ldo;梓元，莫霜性子大咧，和安宁相似，你怎么这么不待见她？&rdo;

瞥见韩烨脸上的苍白，帝梓元眉头皱起：&ldo;你们兄妹俩倒喜欢问一样的话，难不成天下间所有和安宁性子相似的姑娘，我都要喜欢不成？你们这是什么逻辑？我待见安宁，只是因为她是安宁。&rdo;

韩烨&ldo;哦&rdo;了一声，还未开口，帝梓元的声音淡淡传来：&ldo;你问我为什么不喜欢莫霜，当初在化缘山底我耗了三天三夜才保住你的命，她一晚上就差点全给毁了，这么糟蹋我的功力，我为什么要喜欢她。&rdo;

韩烨望着帝梓元面上理所当然的不悦，露出一抹苦笑，&ldo;你……倒是直白。&rdo;

上完药，韩烨正欲将衣袍穿好，手腕却突然被帝梓元拉住，见她一眨不眨垂眼望向自己，韩烨咳嗽一声，不复刚才轻松，疑惑地唤：&ldo;梓元？&rdo;

帝梓元却没应，反而眼一眯，将衣袍一把拉下，瞬时韩烨整个上半身都空了出来，这气势不可谓不猛，韩烨一下子怔住。

这时，正巧端着补品的两个宫娥踏进殿内，瞧见自家殿下神色惊讶、靖安侯君一脸用强的模样，惊呼一声。见帝梓元和韩烨同时抬首望来，两人脸色红白交错，腾地跪倒在地。

&ldo;殿下恕罪，候君恕罪。&rdo;

这时候闯进来简直太不识相了，自家殿下想着这一日怕有十来年了。

韩烨默不作声，肃着脸。帝梓元眼一眯，遥遥朝两个宫娥抬了抬下巴，&ldo;出去，没有吩咐，不用进来了。&rdo;

两人如蒙大赦，点头如捣蒜，低着头小心翼翼将茶盅放下，飞一般退了出去，临跨出门的时候还极贴心地将门给带上了。

韩烨脸色一黑，正欲开口，哪知温热的触感落在了胸前，他低头，看到帝梓元胡乱碰的手，眼微微一沉，声音重了些，&ldo;梓元！&rdo;

帝梓元垂首，手在他胸前指了指，一本正经，&ldo;韩烨，上次我在化缘山就想问你了，你这里是什么时候落下的伤？&rdo;

韩烨前几年在西北，身上落了不少伤，他循着帝梓元的手垂眼，瞥见伤口，来不及为刚才的胡思乱想尴尬，神情一变，漫不经心去扯衣袍，&ldo;在西北呆了几年，身上哪能不落个伤。&rdo;

帝梓元皱眉，&ldo;你去西北不过是这两三年的事，这伤至少落了七八年，那时候你在京城里养着，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rdo;

韩烨胸口处有一道极深的刀痕，以帝梓元的眼力，一眼就瞧出这刀伤应是穿胸而过，至少休养了几月才见好。

见韩烨敛眉不语，她想了想，有几分明了，&ldo;我在晋南的时候听说你曾经被细作绑架出宫，禁卫军几日后才在京郊的破庙寻到了你，可是那次受的伤？&rdo;

韩烨颔首，帝梓元微有感慨，&ldo;你和温朔也算是缘分了，苑琴说是温朔碰巧救了受伤的你，才会被你带回东宫。若当初不出这事，他恐怕一世都是个乞儿，难得有如今的造化。&rdo;

&ldo;梓元，温朔他是……&rdo;韩烨突然开口，瞳色深沉，道：&ldo;是啊，温朔和我也算有缘。&rdo;

他看着帝梓元，话到嘴边忍了下来。烬言的身份不能说出口，父皇能容忍有梓元的帝家，但决不可能容忍烬言还活着，若父皇知道真相，只会让靖安侯府和他们姐弟处境堪忧。

帝梓元把韩烨的衣袍拉上来，目光在滑过他身上的各种剑伤刀伤的时候凝了凝，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

&ldo;以后多惜着命，这世上什么都能挽回，只有这个不成。&rdo;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有淡淡的怅然。

世上能说出这句话的人并不多，韩烨却知道，帝梓元是其中一个。当年一夕间帝家满门尽殁，没有人比她更明白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的感觉。

韩烨迎上她的目光，颔首，应道：&ldo;放心，我的命硬得很，怕是除了你，谁都收不走。&rdo;

帝梓元懒得和他贫嘴，端了桌上的血燕递到他手里。韩烨接过来，想起一事，道：&ldo;前几日你和安宁动手了？&rdo;

帝梓元挑眉，&ldo;怎么？你要为她出口气？告诉你，我可没留情，她脸上的伤估计到现在还没养好。&rdo;

韩烨叹了口气，&ldo;心里头舒坦了？&rdo;

帝梓元点头，&ldo;舒坦了。&rdo;她顿了顿，&ldo;怕是安宁没有舒坦。&rdo;

韩烨沉默下来，安宁把帝家的真相瞒了十年，梓元逼着她在仁德殿前指证嫡亲，这件事安宁不会怪梓元，可却不会原谅自己。她这个皇妹是生性豁达，却最重友情和亲情，怕是心底的疙瘩难以尽除。

&ldo;以后还有很长时间，总有一天，安宁会放下的。&rdo;韩烨缓缓道。

帝梓元叹了口气：&ldo;但愿吧。你既然没事，我就先回侯府了。&rdo;她说完，转身朝外走去，行了几步，突然顿足，回转身，望向韩烨，有些灼然：&ldo;韩烨，年节的那一晚，你在哪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