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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吴晨哭得更厉害了。

带着人去到空山，左言和酒保说话去了。司寂一边注意他的动向一边给吴晨递纸巾：&ldo;都那么欺负到头上了，你怎么忍下来的？&rdo;

吴晨打着哭嗝儿，眼泪却也不往下落了；沉默一会，他睁大兔子似的眼：&ldo;小司，我追了他好多年，离不开。

&ldo;他对我不好，根本没把我当男朋友，我都知道。但一想到说分手，以后都见不到他，我就受不了。&rdo;

司寂无语地盯着他。

&ldo;不是什么都那么容易改变的。改变太难了。&rdo;吴晨看着自己的手，死气沉沉的，&ldo;我陷在里头，只变一下，所有东西就都要跟着变。&rdo;

开纹身店是因为连羽喜欢。连羽爱玩爱交际，吴晨的朋友也全是他的朋友。从少年时代到现在，他所有的一切都打下了连羽的印记。扯开连羽，等于扯掉他覆身的皮肉，心脏会赤裸裸，会空荡荡，注定是场死局。

借左言的车送吴晨回家，司寂又拐回空山。不出所料左言身边凑了好几个人，都是新面孔。左言叼着烟同他们说话，手上玩着一副扑克牌，灵活而随意。司寂心情不太好，借着那股子郁闷劲便径直上前，把钥匙往吧台上一拍：&ldo;散开，今晚他被我包了。&rdo;

第37章

方圆两米之内的目光刷地定在司寂身上。

司寂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一点儿也不怯场。他拿起吧台上一个小橘子，扯掉两片嫩叶子，开始慢条斯理地剥。之后把圆溜溜的胖橘子撕开，你一瓣，我一瓣地塞到了左言和自己的嘴里。喂最后一瓣的时候他手背划过左言鼻子下方的胡渣，问：&ldo;甜不甜？&rdo;

酸死了。说着左言握住他的手：&ldo;你爪子上还有没洗干净的颜料呢。&rdo;司寂一看，糙绿色，给一只爱吼叫的小恐龙上色时留下的。他反手抓住左言，眨巴着眼：&ldo;没事，待会儿你帮我洗。慢慢洗。&rdo;

周围的人真散了几个，只留下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颇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司寂闻着手上的橘子香，看着他，不说话，眼神特别桀骜不驯。年轻人和他对视几秒，噗地笑了，对左言说：&ldo;这是谁，从前没见过。&rdo;

左言拉着司寂坐下：&ldo;司寂，一个小朋友。&rdo;又向司寂介绍：&ldo;老安，空山的二老板。&rdo;

司寂同老安握手打招呼，心里有点雀跃有点新奇。老安是个公务员，在市委大院上班那种，那点工资不够败坏，就偷摸干起了第二营生。老安夹起一张扑克作势要削左言：&ldo;有你这样的吗，头次见面就揭我老底。&rdo;又看司寂：&ldo;有没有兴趣去我家坐坐？&rdo;眼神里都是兴味。

吓得司寂赶紧搂住左言的脖子，顺带着袭了下胸。

手感真的挺好。

酒吧里约炮就讲究个你情我愿，看着没戏也没多少人会死心眼缠着不放。出门的时候左言揪了把司寂的卷毛：&ldo;还挺机灵。&rdo;

心扑通扑通直跳，司寂嘴上却不服软：&ldo;你跟谁约不是约，与其跟不熟的不如找个像我这样知根知底的，不会偷拿你钱包也不会偷拍你裸照，多放心。&rdo;

左言说：&ldo;是啊，就是太放心了。以后呢，每次我来空山你都跟着截胡？&rdo;司寂抓过他的手，牵着：&ldo;那也得你让我截。&rdo;大概是见过无赖没见过这么无赖的，左言一时竟没有接话。司寂知道再抬杠要糟，就转移话题：&ldo;刚刚我那朋友，我都要替他愁死了。&rdo;

&ldo;你想过没有，你揍归揍，之后他怎么办？&rdo;在路边一个打瞌睡的阿婆摊上买了两瓶水，左言扔给司寂一瓶。阿婆颤巍巍地给他找钱，低头想翻个塑料袋给他。左言说不用了，顺手从车上系着的气球里抽出一个超大号海绵宝宝递给司寂：&ldo;拿着。&rdo;

婆婆笑呵呵地看着他们，像看着自己的孩子；司寂却被问住了。吴晨并不像他，再痛苦再难受也能下定决心一刀两断；这次他打了连羽，看吴晨那样子十有八九还得继续跟他来往，说不定还得被打回来。想到这里他心凉了半截，刚才美滋滋的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把气球往左言手里一塞，他抬腿就要跑，左言一把拽住他：&ldo;打个电话再说。&rdo;

司寂深吸口气，手抖着给吴晨拨电话，果不其然，没人接。左言看他脸色太差，便拉着他走，很快两人就开车出了街。坐在车上司寂一直不停地打手机，最后啪地甩了自己一嘴巴，闷闷地：&ldo;你该早点提醒我的。&rdo;

&ldo;他是你的朋友。&rdo;左言答，意思是你应该最先想到，却再次把油门踩得更深。司寂脸上火辣辣的，心里乱成一团。也许是跟左言在一起太高兴有点得意忘形，也许是看到吴晨受气就直觉想用最简单的办法帮他出气，总之他是冲动了，做错了。

然后转头看左言沉静的脸和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蓦地，又觉得无比安心。

来到吴晨住处时他抬脚就踹，但门纹丝不动。左言摁住他，说我来。就在司寂以为他有什么开防盗锁的绝技时，左言也砰地一脚踢了上去，只是比他的动作暴力了一百倍。焦急的同时又有点想笑，司寂死死盯着眼前的门，心里琢磨出了一百种折磨连羽的法子。

不多久，里头传来脚步声，连带着是一阵没好气的叫骂，连羽的。左言站在司寂身前，刚等门露了个fèng就用后肘一撞，闪了进去。司寂在后面跟着乍舌，看这动作左言以前一定没少干打家劫舍的事。连羽看是他俩，原本阴鸷的表情换成了愕然：&ldo;你们‐‐&rdo;

&ldo;闪开，吴晨呢？&rdo;司寂推开他往卧室里走，里头杯子台灯砸了一地，全是碎片。吴晨衣服被撕得稀烂，缩在墙角，额头肿起一个大包，好在看样子没有大碍。司寂松了口气，又骂了句我操，环视一圈没什么趁手的，就拿起桌上一个水晶照片往外走。外头左言正站在原地吸烟，特别高大威猛；迫于他的y威连羽压根没敢挪半步，就梗着脖子跟只鸡似的立着。司寂还剩点理智，没往他头上砸，只把相框往地上一摔：&ldo;滚！我说的，吴晨跟你一刀两断，再来我废了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