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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 沉思往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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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刺那日，芊芸跟随太监于明德出宫采办布料。当时的帝都是应天府（南京），市集中热闹非凡，商铺林立，摊贩俱全，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虽然昨晚做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噩梦，并未影响她出宫的好心情。

“德公公，待会儿咱们采办完，去吃小笼包，好不好？”芊芸笑吟吟地说。

“你这丫头，出了宫就知道吃！小心以后找不到婆家！杂家在铺子里还要检查布料，时间还够用，你快去，吃完早点回来！”于明德应允她的请求。

“多谢德公公，我保证不会误了时辰的。等我回来给您带壶上好的莲花酒！”芊芸打包票地说。

“酒就免了，带不进宫，看着眼馋。倒是你，行事千万小心，别暴露身份，惹来麻烦。”于明德笑着嘱咐她。

“知道啦！”芊芸笑盈盈地应着，继续朝如意酒楼走去，这家的小笼包最正宗，她寻了一张空桌坐下，招呼店小二点了一屉小笼包、一碟小菜还有一份糕团小点、一壶荷花酒。

酒楼西窗下的桌前，坐着一位身着素缣青衣的年轻男子，一边小酌，一边不时地瞟着窗外的街。

“姑娘，您点的菜上齐了，您慢用。”小二摆好最后一道点心，恭敬地说。

“多谢小二！”芊芸笑盈盈地回了一句。芊芸拿起筷子微微一笑，嘴里哼唱着：“轻轻移，慢慢提，先开窗，后喝汤”，边哼歌谣边享受嘴边的美食。

朱瞻域收回从窗外的目光，伸手倒酒，却发现酒壶空空。他摇摇头，冲着堂内喊了一声：“小二，来壶酒！”

不一时，小二过来躬身笑道：“这位爷，店内的荷花酒每日限量六十六壶。最后一壶酒被那位姑娘买下，店内还有新酿的杏花酒、梅花酒……”

微醺的朱瞻域听了，心中微嗔，大喝一声：“三倍的价钱，我就要买下那壶酒！”

“爷儿，这这不合适吧？”小二讪讪地笑着推拒。

“去问她！”朱瞻域命令道。

店小二抹不开面，磨磨蹭蹭地走到那位姑娘身旁，笑道：“姑娘，怎么不喝这荷花酒？若是不满意，小的为您换一壶新酿的杏花酒。新摘的杏花酿造而成……”

“本姑娘买了酒，喝不喝是我的事儿。你管我怎的？”那位姑娘杏眼一张，呛得小二没有二话。

“小的绝无冒犯之意，请姑娘见谅。这是今日店里最后一壶荷花酒。那位爷以三倍的价钱买下，可否请姑娘转让？”店小二只好实话实说。

“好呀！你们把酒卖给他便是。”芊芸和颜悦色地说。

店小二称谢，拿起酒壶转身欲走，却听一声厉喝：“放下！”

“姑娘，不是说好卖酒，怎么又反悔了？”小二陪笑道。

“那位客官高价买你们的酒，你卖给他便是。可没让你动我的酒。店里没了荷花酒，是你们备酒不足，不要打这壶酒的主意。店家搞些‘鹬蚌相争’的把戏，有意思吗？”芊芸抬眼，讽刺地说。

店小二吃了呛，哑口无言，无奈地放下酒壶。走到二人中间，略略提高声音，由衷地说：“两位客官，今日夏罗两府，结秦晋之好，订走了店里大半的荷花酒。绝不是纯心要搞‘鹬蚌相争’的勾当。店里还有新酿的杏花酒，醇香四溢，与荷花酒不分伯仲，还请客官放下对荷花酒的执念，尝尝杏花酒。”说完，他躬身向二人施礼。

那位姑娘听后噗嗤一声笑了，那笑声像喜鹊啄着银铃，声声悦耳。

“小二，来一壶杏花酒！”朱瞻域微微一笑地说。

吃完后，芊芸打包了几份糕团小点和一壶荷花酒，付了账，心满意足地朝店外走去。经过柜台时却见掌柜数落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白吃白喝……想吃霸王餐没那么容易……”

“掌柜的，本……我只是忘了带钱袋，绝非故意欠账，还望……”那人倒还守礼。

“不行，要不拿你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抵账，否则不准走！”掌柜不依不饶地说。

那人浑身翻了半晌，拽下一个玉佩，却攥在手里不肯交给掌柜的。“你手里拿的什么？我看看值不值这顿饭钱？”掌柜问道。

“掌柜的，他欠你多少钱？我来付！”芊芸直接将钱袋拍在柜台上。

“姑娘，你跟这位认识？”掌柜询问道。

芊芸定睛一看，竟是刚才与自己抢荷花酒的人。再定睛一看，似乎是杏树下的那个人。她有些讶异，却摇头说：“不认识！多少银子？”

“十两银子！这位小哥点的可都是店里招牌菜！”

“给你！”芊芸把银子拍在柜台上。她蹙了蹙眉，这一顿可是她两年的俸禄了。如今只能硬着头皮替他付了，下次绝不稀里糊涂地替人付账了。

“两清了吧！”芊芸见掌柜点头放人，头也不回，拎着点心径直走了。

“姑娘，请留步！”朱瞻域快步追赶她，“多谢姑娘相助，本……我一定会把银子还给姑娘的。敢问姑娘芳名，家住何处？”

芊芸抬头看见一张古铜色、冷峻的脸，摇头说：“不必谢我，这位公子，下次吃饭记得带银子就好！我还有事，告辞了。”说完转身欲走，却被他拽住，芊芸有些恼了，正要说话时，见他将一块乳白玉佩塞到自己手中，并听他作揖道：“今日多谢姑娘，日后有缘必当重谢。”说完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到人群中。

“喂……”芊芸欲去追赶，就在此时却听见德公公唤她的名字。她望了一眼街上，却不见那人踪影。她看着这块玉佩，凝眉寻思：这人真真奇怪，刚才不肯拿出玉佩，这会儿这么痛快塞给我？谁要你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