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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春生29（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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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就是有再多疑惑都只能自己琢磨，而且就算琢磨出来了也不一定能说。

皇帝已经起了疑心，而他直到现在还不知悔改，继续找事，虽然没有继续跳大神，但是还不如跳大神呢。

“你觉得始安姐姐什么时候能回来？”谢晦如问。

李元暕问：“不生她的气了？”

谢晦如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垂着脑袋。

李元暕的手顿了一下：“说起来我还没问你那天都看到了什么。”

他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我问父皇，父皇说先前你在养病，所以他也没问过，既然我想知道，那就顺便帮他问了。”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李元暕把脸别过去，心虚的避开谢晦如的眼睛，“没事的。”

谢晦如觉得他未免太小心了一点，这有什么可为难的呢，他不来问也会有别人来问。

他伸手把李元暕的头发都揉乱，直言相告：“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有天在窗沿边看见一只白雀，晚上就做了一个梦，梦里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鬼哭一样的咒骂，但是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能感觉到他们在抓着我，这个时候有个女人走了过来，把我捞起来，扔到那只忽然变大的白色的鸟的身上。那只鸟驮着我飞得很高，我听见她的声音跟我说，既然我活了下来，那就好好活着。”

他的确做过这样一个梦，在升明五年的那个夏天，当所有时间都失去意义，只剩下他的灵魂在黑暗里沉沦，他看见他的母亲赤着脚涉水而来，歌声里有浩荡的风。

“我听说招魂的时候人不能回头，不然就会看见逝者的魂魄，被她带走，可是我并没有再看见她，她也没有带我走，”谢晦如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盖着她那件衣服睡着了，醒来就躺在床上了，我那天晚上什么也没有梦见。”

比起真话，半真半假可能更为可信，因为它留足了空白，可以供人按照自己的意愿想象填补。何况袒露心扉的作用就是为了得到别人的信赖，一个秘密通常用另一个秘密来交换，许多秘密构建成剪不断的丝线。

白雀和甘露、嘉禾一样都是常见的祥瑞，几乎隔几年就有州郡上报，但是自从升明元年之后前者就好像突然绝迹一般，上一世那些宫人躲懒闲聊甚至不避讳他这个主子，以至于他听了一堆八卦，据说是升明二年初的御花园里的确来过那样一只鸟，当时执勤的宫人欣喜的上报，以为能够和发现延章殿前枯木发荣的那维太监一样沾点喜气讨个赏，从此不比再做洒扫的粗活，却触了升明帝霉头。

如果皇帝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不在意那些符瑞，又怎么会这样忌讳一只鸟，不仅把这种原本因为王者养耆老，尊道德，不以新失旧的美德才降临的瑞兽视为阴而阳行，欲高反下，有言不从的象征，还下令诸郡国不许再献呢？

何况他的确什么都没有看见，如果不是当初那种过于猛烈已经刻入骨髓，即使想起都会战栗，谢晦如几乎要疑心一切都是他发梦。

又或者现在才是一场梦。

谢晦如还想再说话，穿着宫女服的暗卫却已经捧了一个紫檀木盒子回来了，于是他知趣地把嘴闭上。

李元暕接过匣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冲他眨了眨眼睛：“猜猜看，里面是什么？”

“不猜，”谢晦如意兴阑珊，“反正马上就是我的了。”

“你真不解风情。”李元暕并不同他计较，把匣子交给他，要他自己打开。

谢晦如只当他搜罗来的稀奇玩意，接过来拨弄了两下匣子上的铜锁，匣子一打开他却先愣了。

里面只有一条再朴素不过的红黑相间的绳子。

谢晦如仔细地瞧了瞧那根红绳，试图瞧出来什么特殊，甚至上手去摸了摸，最后迷茫地得出结论，这就是一条普通红绳。

大概是因为他茫然得太明显，李元暕都不忍心逗他了。

“用我的头发一起编的，”他解释道，“昭都这边女孩子幼年剃发，十多岁之后先蓄头顶的头发，准备以簪结发，叫做留头，男孩子的话出生百日后剃光头发，六岁的时候再选定吉日把留得的头发总束盛入黑色纱囊，然后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