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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家老太爷、佟家老太太、佟家舅舅和佟家表妹被请到前院大厅的时候,就知道宋玉珠或许是真的生气了。但是总想着他们毕竟是姻亲,若是仔细哄着,想必也不会真的就过不去了!只是当他们看到沈怀先出现的时候,一个个都惊出了冷汗——这件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见过沈大人!”四人连忙上前行礼。
沈怀先径直走过他们,直接坐在了主位上,先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润润喉咙才开口说道:“不必多礼,几位请坐。”
佟老太太似乎是不死心,不停的朝外边张望,大厅里一时鸦雀无声!沈怀先喝了一盏茶,冷笑的说:“玉珠不知道你们来了,我过来的时候,她还睡得正香。几位有事就说,没事的话尽快离开县主府,另外佟家家大业大不缺银两,诸位请尽快搬出清水巷宋宅,既然明里暗里的看不上我家玉珠,不如从此一刀两断,省得彼此之间看着厌烦。”
“沈大人哪里的话,一个疯妇所言怎么能当真!”佟家老太太赶忙赔笑脸。
沈怀先哪里不知道佟家舅母的德行,当初佟家主动示好,佟家所有人的底也被他调查的一干二净,可那又怎么样?她的娇娇什么时候都无需受这种毫无理由的气。佟家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在江南仗着他在朝中的地位做事霸道无比,而今在京城却胆敢端起长辈的架子对自己的娇娇横眉冷指!
佟老太爷见沈怀先并不接话,于是主动的说道:“这次确实是我们佟家的过错,那妇人在江南胡扯八道惯了,到了京城竟敢捅出滔天祸事,多亏有县主求情,不然定是要受皮肉之苦的。我们佟家心里由衷的感谢县主!”
“老爷子这说的倒是实话啊!四皇子我是不知道,但是圣上若不是看在你家那个蠢货与玉珠有姻亲,你以为,当众辱骂皇子,会一点事没有?要知道忠勇伯爵家里因为他家的那个蠢货,可是生生夺了爵位呢!
其实我也很好奇,她这般看不起外室,估计对于妾室恐怕更是嗤之以鼻,可是你们家的佟秀秀,虽说是御赐的平妻,可终归也是个妾呀!”沈怀先身为权臣,自然知道刀子怎么戳才能令人更痛苦!
见佟家众人脸色黑了又红、红了又黑,真是有趣极了!可是仅仅如此怎么能解气,于是沈大人抿了口茶继续扎心——
“或许佟秀秀怕你们担心没有跟你们说过,她在皇宫里干的可不是什么好差事——替贵人们试药,什么都喝,如今那副身子早就中看不中用了。当初她在流放之地,可是求着县主,甚至以不碰宋章为代价,只为能将县主的小妹妹养在膝下,可见她是多么的喜欢孩子,你们说,我若是将小妹妹带回了,佟秀秀痛苦不痛苦?”
佟家众人完全傻眼了,怎么还会有这么一出,佟老太太更是惊得直接从椅子上跌到了地上,口里还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
佟家舅舅和佟玉倾连忙扶起佟老太太,主位上的沈怀先神色都不曾变过,面色冷的厉害!
人都是自私的,或许佟家曾经真心想过扶持宋玉珠,可是从佟秀秀拿到御赐平妻的圣旨开始,整个佟家估计除了佟玉华,其他人的心思恐怕都活络起来了!若能扶持自己的亲外孙,谁又会要一个便宜的外孙女,所以当初佟秀秀身边才会有那么一个不知深浅嬷嬷!抽丝剥茧是身为一个权臣的最基本的能力,他不是没想过告诉宋玉珠,只是见佟玉华还算得力,也懒得撕破脸破,可是佟家那个蠢妇,千不该万不该背后辱骂,人前丢脸,连累他家娇娇,昨晚他可是心疼了半夜,膝盖上的乌青可是好大一片呢!
佟老太爷其实十分明白,若是丘家不倒,眼前的沈大人或许会给佟家几分颜面,毕竟明面上佟家也算是宋玉珠背后的靠山!但是丘家已经倒了——有佟家,于宋玉珠来说是锦上添花;没有佟家,今后如佟家那般上赶着投靠的恐怕也不在少数!佟老太爷朝佟家舅舅使了使眼色,佟家舅舅会意连忙掏出准备好的银票递给沈怀先身边的沈鱼——
说是递,其实就是硬塞给了沈鱼,沈鱼拿着银票硬生生的放到了沈怀先的手边。
“沈大人,您看这样能否让县主消气?佟家真的知错了!”整整十万两,虽说与佟家不算什么,可是还是有一点点心疼的!
沈怀先拿起了银票,佟家众人心喜,以为事情总算能过去的时候,谁料沈怀先将银票往空中一丢,顿时大厅里到处飘的都是钱!
佟玉倾终归是年轻,见此状况怒火中烧,胆子也大了起来,起身开口说道:“沈大人,我们佟家已经认识到了错误,两家又本是姻亲,您何苦咄咄相逼?十万两虽说不多,可是已经不少了!”
沈怀先讽刺的笑出了声:“佟小姐觉得沈某不知好歹,咄咄逼人,其实真正想表达的是沈某以权胁迫对吧?只是佟小姐是不是忘了,你们佟家在江南扯着我沈怀先的大旗,可是没少往腰包里装钱吧!上至官府,下至平民,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沈怀先是你们背后的靠山,是你们佟家姑奶奶的便宜女儿的金主,对吧?”
沈怀先话一落,佟老太爷、佟老太太连同佟家舅舅纷纷跪了下来,就是佟玉倾也猛地跪了下来!此刻,在他们眼中,眼前的人早已不是最初浑身只有冷淡的男人,而是真正的天子近臣满身的威严!
“你们说,本官若是传信江南官府,说本官与你们佟家并无关系,你们猜佟家会面临什么?是同行的疯狂报复?还是愚弄大众的后果?听说当地官府甚至一度在佟家面前伏低做小,若是知道你们只是狐假虎威,那可怎么办呢!”沈怀先起身,算着时辰他的娇娇也该醒了,他给这群蠢货的时间也够了!
“沈大人,佟家知错了,佟家再也不敢了!”
“佟家今后定当真是侍奉县主为主,再不敢有别的心思了”
“求沈大人再给佟家一次机会”
“求沈大人”
“......”
宋玉珠就是在一片哀求声中,走进了大厅,看着满屋的银票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沈怀先一见宋玉珠出现,立刻收敛气势,大步向前问道:“如何起得这样早,膝盖昨天都伤着了,是该好好养养,有什么事,让下人来一趟就行了!”
宋玉珠看了看外边的日头,真的早吗?已经日晒三竿了好不好!看向佟家众人求救的目光,摇了摇沈怀先的手臂,打一棒子也要给个甜枣啊!于是拉过沈怀先的衣服,使他弯腰低头,蹭着他的耳朵说道:“我都听到咯,多谢沈大人为我出头啦!”
“起吧,如若再犯,后果自负!”沈怀先刮了刮宋玉珠的美人鼻,手拉手就走了。
佟家众人瘫坐一团,犹如死里逃生,谁也没敢停留,相互扶着灰溜溜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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