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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第1页）

吃得一饱，正待告辞，悟心翩然而归，一见便有惊喜之色，等古应春引见了雷桂卿，少不得有一番客套。雷桂卿看她三十五六年纪，丰神淡雅，但偶尔秋波一转，光如闪电，别有一股摄人的魔力，雷桂卿不由得心旌摇摇。

及至悟心与古应春说话时，开出口来，让雷桂卿大感惊异，悟心竟是直呼其名：&ldo;应春！&rdo;她问，&ldo;你不说二月里会来吗？何以迟到现在？&rdo;

&ldo;原来是想给胡老太太拜寿以前，先来看看你，哪知道一到杭州就脱不了身。&rdo;

&ldo;这话离奇。&rdo;悟心说道：&ldo;胡老太太做生日，前后七天，我早就听说了。今天还在七天当中，你怎么倒脱身了呢？&rdo;

&ldo;那是因为有点要紧事要办。&rdo;古应春问道：&ldo;有个人，不知道听说过没有？赵宝禄。&rdo;

&ldo;你跟我来打听他，不是问道于盲吗？&rdo;

&ldo;听你这么说，我大概是打听对了。&rdo;古应春笑道：&ldo;你们虽然道不同，不过都是名人，不应该不知道。&rdo;

&ldo;我算什么&lso;名人&rso;？应春，你不要瞎说！让雷先生误会我这莲池精舍六根不净。&rdo;

&ldo;不，不！&rdo;雷桂卿急忙分辩：&ldo;哪里会误会。&rdo;

&ldo;我是说笑话的，误会我也不怕。雷先生，你不必介意。&rdo;悟心转脸问道：&ldo;应春，你打听赵宝禄为点啥？&rdo;

&ldo;我也是受人之托。为生意上的事。&rdo;古应春说：&ldo;这话说起很长，你如果对此人熟悉，跟我谈谈他的为人。&rdo;

&ldo;谈到他的为人，最好不要问我。&rdo;接着便向外喊道：&ldo;小玉，小玉！&rdo;

等把小玉唤了来，她说：&ldo;你倒讲讲，你家婶娘信教的故事。&rdo;

小玉一时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古应春便提了一个头：&ldo;我是想打听打听赵宝禄。&rdo;

&ldo;喔，这个吃教的！&rdo;小玉鄙夷不屑地说：&ldo;开口耶稣，闭口耶稣，骗杀人，不偿命。&rdo;

&ldo;骗过你婶娘？&rdo;

&ldo;是啊。说起来丢丑……&rdo;

看小玉有不愿细谈的模样，古应春很知趣地说：&ldo;丑事不必说了。小玉，我想问你，他是不是放定洋，买了好些丝？&rdo;

&ldo;定洋是有，没有放下来。&rdo;

&ldo;这话是怎么个说法？&rdo;

&ldo;他说，上海洋行里托他买丝，价钱也不错，先付三成走洋，叫人家先打收条，第二天去收款子。&rdo;小玉愤愤地说：&ldo;到第二天去了，他说要修教

堂，劝人家奉献，软的硬的磨了半天，老实的认了，厉害的说：没有走洋没有丝，到时候打官司好了。话是这么说，笔据在他手里，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样呢？&ldo;

&ldo;那应该早跟他办交涉啊！夜长梦多，将来都是他的理了。&rdo;

&ldo;古老爷，要伺候&lso;蚕宝宝，啊。&rdo;

其实，不必她说，古应春便已发觉，话问错了，环绕太湖的农家，三、四月间称为&ldo;蚕月&rdo;，家家红纸粘门，不相往来，而且有许多禁忌。因为养蚕是件极辛苦的事，一个照料不到，生了&ldo;蚕瘟&rdo;或者其他疾病，一年衣食就要落空了。所以明知该早办交涉，也只好暂且抛开。

&ldo;应春，&rdo;悟心问道：&ldo;你问这件事，总有缘故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