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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皇帝&ldo;啧&rdo;一声，像是被我这话惹恼了，眼光冰冷了些。我顿时蔫了，得了，跟他玩狠的，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当下挤出一个无辜的笑容：&ldo;皇上怎么了？&rdo;

他斜斜看我，摇头：&ldo;没事。&rdo;

&ldo;实则于婧颜而言，德贵妃怎么样不重要。臣女单纯喜欢孩子……&rdo;尤其是我的孩子，就那么从我体内消失的时候；尤其是我听到，我再也不可能做母亲的时候。

我忽然静默，引得皇帝看着我。屋中一时静谧，只听得窗外雨声淅沥。我心中又一次伤感起来，缓缓道：&ldo;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阑，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rdo;

皇帝沉默片刻，声音懒懒的：&ldo;不能作些好的诗词么？好端端的，念这些？&rdo;

&ldo;世人皆歌颂春日，乍一听伤春的不好吗？&rdo;我淡淡反问，又想起楚弈，心里更是难受，抬头才忍住眼泪，强笑道：&ldo;嫂子给皇上将过那么多故事，臣女今儿个想吟诗了。&rdo;

皇帝静静看我，眼中难得什么情愫都没有，半晌后，轻笑道：&ldo;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rdo;

&ldo;啊？&rdo;我没反应过来。

他淡淡笑道：&ldo;你可别告诉我，这不是你写的。&rdo;

皇上您高估我了，谁写的出来啊！我正腹诽，他懒懒笑道：&ldo;这与你上回作的《湘夫人》和《湘君》的语言极为相似。&rdo;

能不像吗？《越人歌》本就是《楚辞》的老祖先啊……我淡淡笑道：&ldo;皇上误会了，臣女不知道这个。是平安不知道在哪里听到的……&rdo;

&ldo;你怎么知道是平安念的？&rdo;他打断我，目光炯炯，&ldo;平安告诉你的？&rdo;

我头皮都麻了，强笑道：&ldo;是啊，臣女听平安说的……&rdo;

我说得底气全无，迎上皇帝的笑容，他轻笑道：&ldo;平安可说是楚姐姐作的。&rdo;

我顿时无语了，平安你个没义气的！反正多也躲不过了，我索性笑道：&ldo;是臣女写的。&rdo;简直是折寿啊～

皇帝目光满是赞许，道：&ldo;很好。我看你的确是想郎君了。&rdo;

有什么好想的，都被太后下了死令，还有想什么想！我脸上微醺，笑道：&ldo;臣女……&rdo;

&ldo;无妨，你想念什么诗？&rdo;他并不让我说下去，笑得慵懒而温和，就像在宫外，没有帝王的身份羁绊之时。

我顿时安心，慢慢道：

&ldo;桃花帘外东风软，桃花帘内晨妆懒。

帘外桃花帘内人，人与桃花隔不远。

东风有意揭帘栊，花欲窥人帘不卷。

桃花帘外开仍旧，帘中人比桃花瘦。

花解怜人花也愁，隔帘消息风吹透。

风透湘帘花满庭，庭前□□倍伤情。

闲苔院落门空掩，斜日栏杆人自凭。

凭栏人向东风泣，茜裙偷傍桃花立。

桃花桃叶乱纷纷，花绽新红叶凝碧。

雾裹烟封一万株，烘楼照壁红模糊。

天机烧破鸳鸯锦，春酣欲醒移珊枕。

侍女金盆进水来，香泉影蘸胭脂冷！

胭脂鲜艳何相类，花之颜色人之泪。

若将人泪比桃花，泪自长流花自媚。

泪眼观花泪易干，泪干春尽花憔悴。

憔悴花遮憔悴人，花飞人倦易黄昏。

一声杜宇春归尽，寂寞帘栊空月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