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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ldo;来迟一步，还望各位见谅。&rdo;那人笑得如沐春风。

早该想到，与季然有私交的，一直关照若紫的，又能在萧国权势了得，除了沈缘再无他人。

纷纷起身行礼，才又落座。

&ldo;沈大公子动作倒是快，才一会的功夫已换下了朝服，真是有心呢。&rdo;季然笑道。

&ldo;过来做东，总不好还是上朝时的装束，多年不见，季公子可好？&rdo;他轻轻浅浅地回着，顺手拿起了那白底青花瓷杯，样式虽简朴，纹络却精致得很。

&ldo;总还算说得过去，不比沈大公子的声名啊。&rdo;季然说着，同时也端起了杯。&ldo;看这套茶具，便知你可是越来越显风雅了。&rdo;他本也是世家子弟，这些闲来把玩的玩意又怎会不清楚？一看釉色花纹，便知道是正品了。

沈缘微微笑着，&ldo;茶具再精细，不过是盛水的器物，算不得什么。&rdo;

我心下一动，莫不是别有所指吧。他显然也注意到我情绪不定，却只是投过来一记高深莫测的眼光。我没有直接对上，只好也小啜一口茶水，才忆起之前总觉沈缘身上有淡淡的清香，原来便是这绿茶的气息。

&ldo;沈老板。&rdo;若紫细声唤道，言语中难掩忐忑。

见季然微笑着把他拉在怀里，沈缘莞尔道，&ldo;以后不必这样叫我了，有季家公子在这里，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rdo;

若紫脸颊微红，低头不出声。

这时候酒菜都端了上来，沈缘转向我，&ldo;笑非来到这边也有段日子了，我一直忙于政事竟没有好好招待过，真是失礼。这一杯，算是赔罪了。&rdo;

我只笑着说不敢当，第一杯酒不是冲着新来的使臣，反而是对身份暧昧的我，却不知他的用意在何处。

&ldo;笑非何德何能，能得公子这般看重？&rdo;我便也举起了杯，&ldo;这一杯，不如我们一起敬季大人，公子以为如何？&rdo;

沈缘笑容不改，&ldo;好。&rdo;

酒已下肚，季然开口道，&ldo;原来云大人还有这个雅号，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也叫你一声笑非呢？&rdo;

&ldo;当然。&rdo;我含笑以对，你们有什么事情迟早要讲，我自不必着急。

几轮寒暄过后，季然突然凑近了些，&ldo;笑非你可知道，方才我为什么说那句扶摇直上？&rdo;

&ldo;难道我要升官发财了？&rdo;

&ldo;不仅如此。&rdo;沈缘淡淡地附和着。

我看他一眼，心下已有所明了。

若紫小声说道，&ldo;笑非，你当真不打算回去了么？&rdo;

&ldo;回不回去，其实都是一样的。&rdo;我回答。在哪里不都是别人的棋子？若紫不会了解，我却情愿他永远不需要了解到这些事情。

&ldo;你这次来，不仅为了白王爷，也为了笑非吧？&rdo;沈缘看向季然。

季然笑了笑，&ldo;沈公子果然料事如神，若要论功行赏，第一位自然是云大人。&rdo;

&ldo;我只是想知道，范城现在如何？&rdo;我突然开口。

&ldo;兵败时那人有随从掩护，竟被他跑掉了。不过，即便捉了回去，国主应该也不会处以极刑。&rdo;

我冷笑，白清远却不同于萧夜阑。难怪当日要我随范城一同出兵，原来一早就为今天做好了铺垫。白国朝中利害关系错综复杂，刚刚即位更是要安定人心，不好动范城，动我自然没什么大碍。只可惜白清远没有料到，在萧国他却是鞭长莫及。

&ldo;你为何不愿我回去？&rdo;我看向季然。

听他从容回答，&ldo;你回去是替范城受责罚，他要无罪开释了，哪里还有我的出头之日？&rdo;

本该暗下里计较的事情，季然竟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也是个有趣之人呢。又看了看他怀里的若紫，不由泛起一丝笑意。毕竟年轻，这点私心却是藏不住的。

回头对沈缘说道，&ldo;这样对你却没什么好处。&rdo;

&ldo;我知道，&rdo;他点了点头，&ldo;只不过，你留下也许还是有用处的。&rdo;

我一愣，他明知道萧夜阑有扶植我的意图，却还是为了一统天下的希望要留住我吗？那个预言萧夜阑都不见得相信，他又能信几分？

&ldo;真是不懂你。&rdo;我感叹道。

&ldo;沈大公子的心思，天下又有谁能猜得明白？&rdo;季然笑道，顺手夹了一块肉。被切成小块，色泽鲜亮，香味四溢。

看着才发觉自己也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