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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ldo;云大人……&rdo;

声音此起彼伏，我看过去，沈缘定定地站在那里。

我站起身，转向他。

&ldo;笑非你当真要走？&rdo;他说话时用上内力，声音低沉却听得分明。

&ldo;而今萧国，再没有我留下的理由。&rdo;

&ldo;原来他竟是死了也要设计送你离开……我终究是没有料到。&rdo;

水流湍急，转眼间我已越过他所在的位置。我回过身，高声喊道，&ldo;在殿上那一刻，他还是为着你。但是从今以后，这个人只是我的了。&rdo;

低头看脚边的黑釉坛子，竟是一片释然。

听他幽声叹了口气，再没有说什么。

心头一荡，至少，还是当我作朋友的吧？不然即便这水面宽阔，依照他的武功将我she下来也并非难事。

也罢，我深深看他一眼，转过了身。

就此，告辞了。

船行已远，突然身后水面上一阵呜咽的萧声传过来，凄凉中带了些熟悉。仔细听去，却是那首天涯。不由愣在那里，忆及昨日他最后一次唤我，声音竟是有些抖的。

当时在那里快意弄弦，意指白清远，却字字句句针对着他。那人青衣灰袍，远望去清雅如画。

当时在那里慷概高歌，只说，赢得天下，输了他。

怔忡间，一把油纸伞罩在我的头上。

&ldo;后悔了？&rdo;一个温柔中带着几分调笑的声音。

这些天，已不是第一次问我这个问题。那般风华绝代的人，处处占得强势，却只在这短短的几个字间透露出心底的忐忑。原来骨子里也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么？

转身仰起头，轻点了下他的唇。

&ldo;你听到我说的话了，从今以后，这个人只是我的。&rdo;

他笑了笑不作声，眼中波光潋滟，却是一辈子也看不够的。

&ldo;我却不信沈缘当真对你没有半点情分。&rdo;我倚在他怀中，合上眼，随意地问着。终于有这样一个人，在他面前无须再步步留心句句谨慎。

&ldo;不论有没有，现在都过去了。&rdo;他一手撑伞，一手环住我，下巴放在我的肩上，淡淡说道，&ldo;他只需守着他的国主便好，也许对他来说，这样也是种满足。&rdo;

不再说话，回身勾下那人的脖子，吻住他的双唇。

听到伞轻轻飘落的声音。

情动时只闭着眼，过后停在他怀中，微微喘息着，眼睛睁开一条fèng。透过氤氲的视线，只见江面烟波缭绕，细雨迷蒙。

穿过这场雨，便是晴天了。

尾声

顺流而下，不知到了何处。看到岸边一片桃花林，映着阳光艳丽非常。不远处轻烟袅袅，似乎有个村庄。

靠了岸，我跳下船，转身看他跟上来。

&ldo;笑非，这是哪里？&rdo;

&ldo;桃源，&rdo;我笑嘻嘻地回答，&ldo;看这里也不错，你若喜欢，就在这里安家落户好了。买间院落，种几株桃花，再收上个学生。你若不喜欢，便随处走走看看，走累了，随处都可以停下。&rdo;

他笑问，&ldo;你何时做的打算？&rdo;

想了想，不由叹道，&ldo;天无绝人之路，我却是真信了。一路走来看似身不由己，却处处有转机。当时白清远为调离京外的屯兵，不得已才放我走。否则，就凭我不该知道的那些事情，早被送去见阎王了。这一切，也全靠萧夜阑的计划才有了契机。天下乱起来，最好浑水摸鱼，你说不是吗？&rdo;

他回味了片刻，才很认真地说道，&ldo;幸好笑非没有出世的意愿。&rdo;

我一笑，&ldo;若有的话，或许就看不清局势了。况且，萧夜阑也留不得我。&rdo;

&ldo;你当真一点不动心？那人……&rdo;

&ldo;他有他的天下，我有我的自由。&rdo;玩笑般说出这样的话，其中的认真自己也不知放了几分。只不过，终不是同路，多想无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