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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可大可小。”沈霄云叹了一声，“在开始之前就必须想好，不能等将来再后悔，要怪，就怪你们相逢不时。”“师叔，不用说了。”苍青干咳了一声，低声道，“我不介意。”“别嘴上说说，心里也要这么想才是。”沈霄云瞧他脸色不大好，便道，“这种事别让女孩儿受伤，你得清楚自己的承受力在哪里，要不然，好事儿就成了坏事儿。”“我不说谎。”苍青干干地笑，“说不在乎是骗人的，可这也不是她的错，如果可以选，谁不愿意做大家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小小年纪就卖身为奴服侍别人，我只是在想，幸而那人是七师弟。七师弟虽不大爱说话，但心地很善良，那些日子跟着七师弟，想必也不会受多少委屈。”沈霄云倒是没想到苍青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便笑道：“说到底都是过去了的事儿，我只是不希望这成为你们之间的绊脚石。”“她若不嫌弃我一介武夫，穷困潦倒，便什么都不是问题。”苍青豁然，饮下一杯酒，恢复笑容。沈霄云悬着的心一下子便放下了，他大笑道：“你这孩子心胸宽广，我就知道这不是问题。”苍青笑。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过了很久，群儿睡眼惺忪地打里头出来瞧见了，讶然道：“我都又饿了，你们怎么还在吃？”“过来。”苍青酒劲儿上头，满脸通红，笑着冲她招手。群儿坐了下来，从他面前的盘子里抓了一把盐焗花生，全塞进嘴里。苍青摇头道：“姑娘家家的，有点儿样子。”“有什么关系，七师兄又不在这里！”群儿将头往苍青肩膀上一靠，鼓着腮帮子拼命嚼，喷着碎末儿问，“干嘛？”“别有事没事就往你大师兄身上靠！”沈霄云板起脸来训道，“你大师兄是要成亲的，将来让你嫂子看见了说不清！”说罢就往思若的房间里看了一眼。“怕什么！”群儿道，“他不是还没媳妇儿吗？等有了我就收敛。”“这孩子，真是被惯坏了。”沈霄云笑了笑，抿嘴道，“就只有风儿管得住你！”“师叔。”群儿眨了眨眼睛，低声道，“等师傅的寿辰过完了，咱们跟着七师兄去京城玩玩儿吧！去逛逛他的打王府！去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北京填鸭！”“你倒是提醒我了。”沈霄云含笑看了看群儿，又看苍青，“还有群儿的事儿，我也一起跟你师傅说了吧！让他做主才是正经。”郊游（上）思若睡醒了觉着饿，起床便忙着出去找吃的，刚一开门，就瞧见苍青坐在她门口的廊椅上。苍青见了她，忙起身，低声道：“昨晚睡得可好？”“还行。”思若瞥了他一眼，笑。“城郊有座观音山，这时正是风景好的时候，有许多奇石，来一趟沧州不容易，趁着今日不忙，一起去看看吧。”苍青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紧张，好几次停下来大喘气。思若笑着点头。“我也要去！”群儿嚷嚷，上来就挽住了苍青的胳膊。苍青无奈，看了一眼思若，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来，忙解释道：“这丫头从小便这样，习惯了。”“我说，你今日便要娶媳妇儿吗？”群儿不依，又靠了上来，咧嘴道，“不是说你娶了媳妇就不能这样吗？”思若心里一惊。他们竟已谈论到这个了！会不会玩儿得有点儿大？自己对这苍青并无男女之情，不过想托这个说辞找个靠山，打乐风手里跑掉，还真没想过苍青竟如此认真。头疼。“大师兄郊游也不带我！”群儿撅着嘴站在苍青身边，跺了跺脚。“一起去吧！”思若其实也挺害怕和苍青单独相处的，倒不是别的，只是欺骗这样的老实人，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儿。她丁思若平日里喜欢些恶作剧，但没真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儿。良心也有点儿疼。苍青最后带着思若和群儿，一同去了城郊的观音山，没瞧见苍青说的五彩斑斓、晶莹剔透的奇石，只是瞧见白茫茫的一片，三个人走了一道儿，又冷又饿，苍青心里很是懊恼，却又当着群儿的面不好说什么，只是一味鼓励疲惫不堪的思若：“再往前走走，不远处就有小店了。”思若很是佩服这些习武之人的距离观念，说是不远处，竟然足足翻了整座山，直接到了山背面。说是小店，其实就是个草棚子，一家人经营，老父亲劈柴揉面，老母亲站灶台，有个十四五岁的女儿，模样倒是挺标致，手脚麻利地负责斟茶递水，还有个七八岁的小弟弟也不闲着，穿了件羊皮袄子，吸着鼻涕在大灶旁边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