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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吟气得胸口要炸开:&ldo;师兄……&rdo;
&ldo;反正这些事情你都对我做过,我也不在意你再对我做一遍,这才符合你的风格,对么。&rdo;许沐这番话说得很艰难,双手被他捏得剧痛、胃中翻腾、脑内眩晕,浓重的不适感逼得他双目泛红、充盈起了一层薄薄的泪光。
顾景吟似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手中传来了骨头错位的&ldo;喀喀&rdo;声。想愤恨怒吼,可又咬了咬牙,将怒火咽了下去,沉声道:&ldo;师兄向来都爱猜忌我,我无所谓。但是,你别再想再逃走。&rdo;
许沐觉得这世上仿佛没有一点空气了,令人窒息。整个世界都好似成了一个巨大又狭小的牢笼,层层压迫、步步紧逼,让自己无法呼吸。
几乎是筋疲力竭。
&ldo;好,好,好,我不逃了,我逃到哪里去呢?&rdo;许沐似乎失了力气,声音轻得听不清晰,好似喃喃自语,&ldo;你杀了我吧。&rdo;
眼睛酸痛,因为模糊的泪光遮挡了视线,许沐虽然很努力地看着面前的人,但还是有些失了焦距,&ldo;你杀了我,杀了我、我也就没法再逃了……&rdo;
顾景吟整个人猛地一抖,他没料到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就在那三个字传到他耳中的那一刻,心里也跟着彻底裂开了,仿佛站在深渊之口、悬崖尽头,却没能抓住那个人的手,而是眼睁睁看着那抹人影越来越远,慢慢消失。
如果方才是不安,此刻便成了绝望。
如果不能得到他,那也要让他做自己紧紧握在手中的一撮尘埃,永远没有逃离的机会。
心中疯狂的想法让手上的力度愈发吓人。
胸口处仿佛慢慢汇集起了一团隐秘的烈火,啃噬着心脏,又烫又冷。
紧接着,一片冰凉贴在了自己燃烧着烈火的胸口,那是一把剑。
&ldo;顾掌门,苏某也不想和你交手,只是你若再不放手,他的腕骨便会断掉。&rdo;苏伯凌的剑轻飘飘放在二人之间,没有杀气,却足以将他震醒。
&ldo;又有你什么事。&rdo;顾景吟闻言猛地松了力气,可是仍然不舍得放开他。
许沐仍旧静静看着他,丝毫没有抽出手的意思,好像将这件事忘了一般。
苏伯凌收了剑,将许沐的手臂拉了出来,温声道:&ldo;公子不要这般自讨苦吃,还记得你想做的事么。&rdo;
许沐转头看了看他:&ldo;啊,记得、差点就忘了。&rdo;说完将两只手尽量自然地放在身侧,虽然这&ldo;自然&rdo;是强装出来的,因为手腕已经没法动了。
&ldo;师兄,我不想逼你。&rdo;顾景吟双目紧紧盯着他,可是目光之中除了愤怒,还有一丝祈望,&ldo;但你要是执意如此,我就不得不逼你。&rdo;
许沐转过身,又将两只手举起来递给他:&ldo;那你将我绑起来牵着走如何?让大家都看看我这副形象,让他们都明白我只不过是你的玩物,好吗。&rdo;
&ldo;反正你的弟子们早就见识过,我被你用锁链绑在身上,你一拉我便踉跄一步的样子,他们一定觉得好看极了、可笑极了吧。可是更可笑的是,这个被你像只玩物一样绑着的人,还会对你心怀愧疚、还会对你百依百顺、还想着照顾你一辈子,这真的是太好笑了,连我自己都忍不住要笑。&rdo;
&ldo;师兄……&rdo;顾景吟一把将他搂进了怀里,紧紧抱在身前,&ldo;师兄我错了,别说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那样做,不该那样对你,我不会了。&rdo;
他以为将这个人抱在怀里,便会重新得到即将失去的安全感。
可是没有。
他的怀里好像没有人,只有冰冷。
曾经的自己不论做什么,好像都会得到原谅,都会有只手轻轻拍拍自己的背,说&ldo;没事。&rdo;
可是这一次,他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没有了?
顾景吟在他耳畔低声念道:&ldo;师兄你不要这样对我,你要我怎么样做,师兄,我怎样做,你才能原谅我。&rdo;
许沐依旧轻声:&ldo;我没说你有错,又怎么原谅。&rdo;
顾景吟却生怕听见自己没错,连忙道:&ldo;不、不,我做错了,我改,&rdo;
许沐伸手轻轻碰了一下他的眼睫,一滴细小的水珠落在了自己的食指上。许沐将手放在眼前,借着明亮的日光,仔细看了看,缓缓道:&ldo;顾景吟,你的眼泪,都是真的么。&rdo;
顾景吟听到自己的名字,浑身怔了一下,放开了怀里的人。
&ldo;这么久,你一定很累吧。&rdo;
顾景吟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他不愿相信这个人说出的话‐‐用这种语气、用这种态度。
许沐后退了一步,从他身前离开:&ldo;你问我你要怎样做,我来告诉你,你放我去做我想做的事,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便会原谅你。&rdo;
顾景吟没有说话,四周也都是一致的沉默。
&ldo;你想说你做不到,对吗。&rdo;许沐抬头看着他。
顾景吟依旧沉默地看着他,双手皆在身侧握成了拳头,半晌,才低声道:&ldo;好,听师兄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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