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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友挚抓着电话,她看了眼楼下的喷水池子,有孩童在嬉戏玩闹。她故做轻松道:“我和几个朋友在聚餐。你知道的,女人聚在一起总是唧唧喳喳说个没完……”她把电话对着楼下,有小孩子欢快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她问石征,“会不会有点吵?”
“不吵。”石征柔声道。
尽管知道友挚看不见自己,但石征还是在她无意识的投来一瞥之前,把自己的身体往冬青树后缩了缩。
然后他抬头,不动声色继续看向不远处趴在阳台窗户边的友挚。
窗玻璃大敞,她的头发在风里飞舞。这样冷的天气,她只穿了一件薄衫。石征不由皱了皱眉,“吃饭的地方,会不会……有点冷?”
“怎么会?”友挚单手环胸,她搓了搓被冷风吹得有些汗毛倒竖的胳膊,“餐厅里暖气打得很足。”
“恩,多穿点!别着凉。”石征道。
说完这句,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石征出声。他轻唤道:“友挚……”
“恩?”友挚应道,“怎么了?”
石征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友挚。他看见她微微仰起脖颈,夕阳的余晖映照在她的脸旁,仿佛染上一层红晕。
她的眼睛里倒映着整个天地,而石征的眼里倒映着她。
有些东西注定扎根土壤,它们不需要人为的浇灌与养护也可以茁壮成长,阳光雨露、雷电冰雪、空气、尘埃都可以做为她们的养料,生生不息就是它们的宿命。
“友挚……”他忍不住又唤了声,心口的位置亦随之痛了下。在停顿片刻后,石征说,“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日子。”
顿了顿,友挚轻声问:“离开a城吗?”
石征道:“对。”
友挚没有说话。过了许久,她才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石征握拳的手不觉紧了又紧,再摊开时,手心里满是粘腻的汗液,就连手机险些都要捉不住。良久,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如实道:“我也不知道。”
短暂的沉默后,友挚柔声道:“好,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
石征牵了牵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可是这个笑却比哭还难看。他“恩”了声,“照顾好自己。”
友挚道:“你也是。”
挂断电话,友挚抬手遮住眼睛。
为了不让眼泪流出来,她不得不仰起头。
一直以来,她都讨厌哭泣与别离。
因为哭泣代表了软弱与无能,它对解决问题没有任何帮助,很早以前她就明白这个道理。正如我们无法支配自己的情感,爱一个人,或恨一个人,都是身不由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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