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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何森出生于情人节，这相当适合他，因为他是个标准的&ldo;大众情人&rdo;;不过君寒的生日是四月一日，却未免文不对题。以他这样一个忠厚木讷的人居然拥有如此滑稽趣致的诞辰，不知算不算一种幽默。

我问他：&ldo;你降生于四月一日愚人节，可是奉上帝之命来愚弄人类?&rdo;

他老老实实地回答：&ldo;我想，是因为我是个蠢人吧。&rdo;

君寒其实不蠢，他毕业于清华大学计算机系，27岁已获得博士学位。他做事勤恳细致，为人温和谦逊，他是我的偶像，尽管我对他一向不甚尊重。

我常变换各种花招骗君寒陪我出去玩，比如说考他最简单的数学题，如果答错了便要听我指挥。我将一只手指竖在他面前问他：&ldo;这是几?&rdo;

&ldo;一呀!&rdo;他奇怪题目的简单。

我竖起两只手指：&ldo;这是几?&rdo;

&ldo;二!&rdo;

我迅速竖起三只手指，很快地问：&ldo;一加一等几?&rdo;

&ldo;三!&rdo;他毫不犹豫地回答，继而恍然大悟，笑着摇头，&ldo;纯属误导!&rdo;

&ldo;堂堂理科博士连一加一等于几也会算错，还有什么可说?罚你请我看电影，新上映的贺岁片《没完没了》!&rdo;

内心深处，我希望自己同他的故事可以没完没了。

但是何森私下里悄悄告诉我君寒在大学时就已经有了女朋友，如今他正积极地往北京办调动呢。

我不信，或者说我不愿意相信。何森说：&ldo;随你吧，但是再古板的人也会懂得情人节送花，到时候，看看到底是谁给你送玫瑰就明白了。&rdo;

自那日起我便在等待情人节，等待情人节的玫瑰。

等待的心太炽热了，我差点忘了这天还是何森的生日。那天下班君寒问我是否一起走时，我惊喜地以为他要约会我了，但他只是说：&ldo;何森今天请客吃海鲜自助餐，要我提醒你别忘了。&rdo;

我多少有些失望，但既然可以与君寒同行，也就释然。

路经花店，我问：&ldo;要不要进去为何森选束花做礼物?&rdo;

君寒在选花时，我一直担心他是否听到了我过急的心跳声。

&ldo;玫瑰!玫瑰!玫瑰!&rdo;我祈祷着，谁能明白一个少女对于玫瑰的热切渴望?

我几乎要同情自己。

君寒终于打包买单了，他的手中拎着两束花，将其中一束交给我：&ldo;节日快乐!&rdo;

我木木地接过，一颗心忽然变得柔软不堪，经不住这样的患得患失，疑真疑假。他送我花，情人节的花束。可是‐‐

我望着君寒的眼睛，苦涩地笑问：&ldo;怎么这么好想起要送我花?&rdo;

&ldo;今天是节日，女孩子都希望接到花的。&rdo;他理所当然地回答。是的，即使方正如他，亦知道情人节要送花与女伴，然，整束花里，并无一枝是玫瑰!

我不要这满抱盛开的鲜花，我只渴望一枝玫瑰!哪怕只有一枝，告诉我……爱。

何森见到我们时，远远地便大呼小叫：&ldo;多漂亮的天堂鸟!君寒好大手笔!我一直觉得，天堂鸟是所有花中最傲的一种，一朵花里可以同时开出五六种颜色，组成一只振翅欲飞的小鸟，灿烂，浪漫，只有最出色的女孩子才配得上它!&rdo;

&ldo;这大概是最新版的借花献佛?不过我还是照单全收了。&rdo;我笑着，不笑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