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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复杂的父亲（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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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风儿，格外喧嚣，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一些的时候，会下雨。

下午三点多，我正坐在电脑桌前，忙碌着我的工作。

“嘭！吱~”

我的房门被父亲推开了，我一愣，随即转过头看着父亲，我有些生气。他怎么能打断我的工作呢？我皱起了眉头，第二个反应是，他怎么进我的房间不敲门呢？

哦！父亲已经习惯了如此，我从小到大，就没见我父亲敲过我的门，他都是直接推开的！我看着父亲手里的几个装了粮食的大袋子，我心中一颤，扭头向窗外看去，只见艳阳高照，我向远处看去，乌云漫天。

父亲没理我，他拿着袋子径直打开了我房间的另一个门，那里通向猪圈的顶楼，晾晒着昨天我和他，还有母亲一起晾晒的妥了粒的玉米。我皱着眉头，心里尽管有些不开心，还是站了起来，准备帮帮父亲，将玉米装进袋子里，搬到我房间对面的另一侧房门！

我嘴里说着：“要下雨了吗？太阳这么大！”我不情愿，我不想干体力活，很累，而且很脏，我不喜欢这个活计！

“嗯，天要下雨了，收起来！”父亲说话的语气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不过我觉得他也在埋怨天公不作美吧！看着父亲平静的脸庞，或许他已经习惯了这些不顺心的事情了吗？

刚刚晾晒的玉米粒，又要收起来，我皱着眉头，脱下外套，扔到床上，走出了另一侧的门，心里嘀咕着，期望地看着天空，我奢望看不到要下雨的痕迹。可惜老天在和我作对，我一抬头就看见邻居家插在房顶的红旗，在劲风的吹动下，猎猎作响，显得急促且飒爽。我还看到远处东山上面翻滚的乌云，我低头，想要骂一声，没有骂出口，父亲在我身边。

我看到父亲一句话也不说，他蹲下身子，拿起袋子，用双手将袋子撑开，将口袋的一侧戳进已经聚拢成一堆的玉米粒堆里，他用左手快速的刨着玉米粒，另一只手捏着袋子的上侧，他的动作娴熟而自然。我看了一眼父亲，从他略微有些秃顶的头顶往下看，他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我有些失望，我没有看到父亲也厌恶干这个活的表情。

我蹲下身子，很自然地接过父亲手中的袋子，我虽然不情愿，但是好像我不得不帮助我的父亲，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感觉。父亲似乎有些奇怪，他不明白为何他的儿子，我，也会过来帮他，他侧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从一旁抓起铁撮箕，向玉米粒堆铲去，我起身，半弯着腰，张开袋子的口，父亲顺势将装地快要溢出来的玉米粒，倒进了口袋，然后抽出空撮箕，向玉米粒堆重新铲去。

我和父亲都没有说话。我们父子俩的速度都不慢，很快就装满了袋子的大半。我看着父亲还要往袋子里装，我内心一紧，“好了，好了，装那么重做什么？”我很怕抬重的东西，我认为多抬几次，每次袋子都轻一点才好。父亲停顿了一下，又往里面装了满满一铁撮箕。我撅起嘴巴，有些不高兴。

父亲接过我手中的袋子，用绳子勒紧口袋，提到了一旁。我很自然的抓住了嘞绳子的那一侧，看着父亲，等待他过来和我一起将袋子里的玉米粒抬到我卧室另一侧的房子中去，那里是专门放晒好的玉米粒的。

父亲看了我一眼，我明显感觉到他生气了，他瞪着我说：“全装进去一起抬！”他没有理我，转过身拿袋子去了，我顿了一下，开口劝阻，“太重了！”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不想一口气将所有装有重重玉米粒的袋子全部抬走，那太累了，懒惰的我又不好意思给父亲明说，我希望父亲懂我的意思，毕竟他的儿子这么大了，还害怕干这点儿活？受这点儿累？

果然，父亲没有懂他儿子的意思，他侧过头，定定地看着我，“啥意思？”。我一咬牙，为了轻松点，面子也不顾了，“一起抬太累了，把这个......”我话还没说完，我发现他表情变了，他终于明白了他儿子的意思。

我继续抓着刚刚装好的口袋，他直起身子，紧皱着眉头，他生气了，“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父亲没有说别的，从他嘴里冒出来这句话。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开口解释道：“怎么了？这样轻松一点儿，不都一样啊？”我声音逐渐大了起来，似乎提高声音就能显得我的道理也比他大似的。“都是一样的，为啥不轻松点呢？”我重复了刚才说的话，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父亲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轻松一点儿有错吗？我心里埋怨着。

父亲什么话也没说，他用行动表明了他的态度，他弯下腰，手里拿着铁撮箕。我没有再说话，我很生气，但是他是我的父亲，我不反驳他。

我们都没有说过话。父亲低头铲玉米粒，我张着袋子。我在想，父亲为什么不听我的呢？抬一会儿，铲一会儿，确实是轻松一点啊？他难道是在教育我，让我不要怕吃苦？还是仅仅只因为他是我的父亲，他不希望他的儿子反驳他？或者是他认识到他自己做错了，但是为了维护他作为父亲的尊严，他不好意思按着我的说法来？

我想了很多，逐一推翻了这些理由，沉默寡言的父亲怎么会想这么多？他可能仅仅是因为他看不惯我在家里的好吃懒做罢了，他不想理我，所以不会采取我的说法，他可能讨厌我！

“一会儿你要吃什么饭？我去给你做。”

父亲突然地开口，打破了们俩的寂静气氛，我愣住了，一边说：“我自己坐，你忙你的吧！”我一边细想，难道是我想多了，他是我父亲，怎么会讨厌我这个乖巧的儿子呢？他还要给我做饭呢？我很开心。

其实，父亲不忙，他在下午很闲，他可以玩很久的手机，只是见我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会下意识地藏起手机，随即恢复正常，我从父亲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因为父亲突然看到我玩手机的时候，我也会下意识的藏起手机。

我告诉父亲不用管我，他似乎也很开心，因为我从来没说过让他不要玩手机的事情，他准备安牙，他这些天一直喝粥，母亲会为他准备单独的饭菜。

我重新变得开心，父亲似乎话也多了起来，我看到他笑了，我们仅仅花了半个小时，就整理完所有的活计了。

我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我相信，父亲不是不爱我，他只是有他自己的行动方式，他一直是这样一个人，我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呢？

复杂的不是父亲，而是儿子。

原来我，才是如此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