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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善善没理会我，只是压在方予可的身上假装不停地撕扯衬衫，边扯边学女声叫：&ldo;怎么这么多扣子啊，你给我脱了……&rdo;

人要脸，树要皮，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虎躯一震，大吼：&ldo;方予可，你以后一定要给我穿t恤，不准有扣子，知道没有？&rdo;

方予可没脾气地笑。

这种笑容真让我为难。我重申，我是酒窝控，但为什么看到没有酒窝的脸绽放出来的笑容还是这么灿烂夺目，这么摄人魂魄呢？

真是个危险的征兆。

北方人看颐和园是看山看水看小西湖，对于我们三个从小就在白娘子和许仙的神话熏陶下，在依山傍水的环境中长大的南方人来说，颐和园已经没有多少吸引力。最后玩得兴趣索然，我和方予可坐在长廊上休息，善善因其庞大的体积只能独自坐我们对面，拿着根台湾香肠吃得不亦乐乎。

按照常理来说，当我想不明白某件事情的时候，我会选择放一边不去思考。但昨天晚上朱莉说的那套理论却阴魂不散地在我脑中高空盘旋，迟迟无法着陆。究竟是我移情别恋，还是这只是一个纯粹的事故？我再笨也不应该到弄不清楚自己喜欢谁的程度。小西就像话梅浸泡后的黄酒，清冽浓香，喝完之后暖心暖胃，后劲很足；而方予可是……

&ldo;喂，发什么楞？&rdo;方予可推推我。

&ldo;我在思考人生重大问题。&rdo;我不理他，继续进行我的研究。

&ldo;唉，思考的时候眼神还能放空成这样！你动脑子和不动脑子的时候表情都是一样的。有做猪的潜质。&rdo;方予可故意把&ldo;猪&rdo;字拉得很长。

我白了他一眼，不屑于跟他贫嘴。

&ldo;哦，对不起。&rdo;方予可顿了顿，&ldo;说潜质太低估你，你那就是由内而外散发的猪的气质。&rdo;

我后悔把他放在和小西一个水平上比较，我真是瞎操心，怎么可能喜欢上这种毒舌呢？我彻底不说话，看他能把我损到什么程度。

&ldo;生气啦？你看麦兜多可爱，做猪有什么不好，也不用去考虑很复杂的问题，不高兴的时候睡睡觉，高兴的时候哼哼声，不是你追求的生活吗？&rdo;

&ldo;我追求什么样的生活你怎么知道？我的梦想是‐‐&rdo;我向天仰望45度的豪情万丈戛然而止。我真的没有梦想。我现在能想到最远的梦想就是顺利毕业，其它的人生规划还没来得及‐‐或者还不晓得怎么做。

我沮丧地低头。也许我真的是现实版的麦兜。麦兜曾说：&ldo;我做人真的很简单的，没有鱼丸，粗面也行，没有粗面，鱼丸也行。&rdo;

但现实是，鱼丸和粗面，我都得不到。老天说，鱼丸和粗面都有人预订走了。

我苦笑：&ldo;真被你说中了，我果然是只猪。幸亏你还找了个可爱的形象代言人，我心里还稍稍平衡一些。&rdo;

方予可望着远处的湖泊，微笑：&ldo;麦兜贪爱，所以愚笨。你呢？&rdo;

我终于知道，方予可像什么了。

他像唐伯虎说的&ldo;含笑半步颠&rdo;，用蜂蜜，川贝，桔梗，加上天山雪莲配制而成，不需冷藏，也没有防腐剂，除了毒性猛烈之外，味道还很好吃。方予可说话说得再毒，再让你无法忍受，最后总会让你有一丝喟叹、一缕温暖。

我又困扰了。

果然，麦兜贪爱，所以愚笨。我不得不同意他。

我对方予可的重新定位，给我的生活带来了诸多不便。比如贫嘴不再肆意，见面刻意减少，以前毫无顾忌的身体接触更是降到零的程度。

起初方予可还不在意，直到我连续两次不参加游泳训练，他才察觉异样。

他生硬地把我叫下楼，一开口便是凶巴巴的语气：&ldo;你最近吃错药了？上次说你像猪，你记恨这么久。以前没那么小心眼儿的。&rdo;

我拿鞋尖踢了踢路边的石子没说话。

方予可有些着急：&ldo;真还生着气呢？以前更过分的话都说了，现在怎么这么脆弱了？要不要我给你也说个脑筋急转弯，再讲个冷笑话就算过关了？&rdo;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张口闭口都是以前。我怎么告诉他，以前是以前，现在我有点晃神，不明白自己喜没喜欢上他？表白这种事，一辈子做一次就行了，或者一辈子被拒绝一次就行了。不然就跟我和小西一样，原以为可以做普通朋友，没想到见面说话都成了对方的负担。

方予可学我在公车上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说：&ldo;一只乌龟从一堆大便上走过，却只在上面留下3个脚印，为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