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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纯白者的花园（第4页）

“这个纯白者到底是谁？”红桃狂怒地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事发时，我和你一起在看戏。”同桌无辜地摊开双手。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你能做什么？”同桌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去参加舞会。就像那些观众，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无意中睡着了。”

“还有剪纸社和机器人社也邀请了我……”

“不去也罢，是谁邀请你还不一定呢。”

“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认识邀请你的人吗？”

“认识啊，剪纸社有雅克，机器人社有钻石。”

“好，这两个人，你对他们的了解有多少？你了解他们的过去吗？你知道他们在K中以外的身份吗？”

“我是不知道。”红桃有一点不高兴，“可是雅克给我补习，钻石也不像是坏人。”

“红桃，我不是说他们是坏人……”

“那我俩是同桌，我对你的了解又有多少呢？我知道你在K中以外的身份吗？”

同桌听到这番话，不言语了。

红桃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分，停了片刻，主动对同桌说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也许你是对的。”同桌低下头，“哪怕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或

是令人绝望的，仍要去相信，去热爱——这让我们有勇气生存下去。”

“我不是相信，”红桃说，“我只是不相信。不相信苍耳会无缘无故死去，不相信人的记忆可以被随意删除，不相信我们应该这样长大。”

“那你相信些什么？”同桌第一次这么严肃地问她。

红桃有点腼腆，脸色微微发红而又认真地回答道：“、音乐、诗歌、绘画和所有艺术，它们也许是虚构的，但绝对是真的，绝对。”

那天下午，她们俩的对话到此为止。

因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们也许是朋友，也许会反目成仇，但在这一刹那，她们彼此达成了某种默契，内心是透明的。

走出钟楼的时候，红桃不由想起了黑猫的薄荷地，她也曾经从钟楼走进那块美丽的薄荷地。

它很像红桃抽屉里那些武侠里面，侠客们退出江湖时隐居的地方。

可是，若是要红桃放弃她的抽屉，隐居在那里，她也是不愿意的。

她才不要住在黑猫的梦里，她不要住在任何人的梦里。

苍耳已经永远地变成了幻影，是啊，他依然在她的梦中，然而她和三丁再也不可能和他同桌吃面，或是一起听歌。肉体的毁灭自有一种原始的力量，惊心动魄，摧人心肝。

她想见到黑猫，就在此时、此地，真实的。

哪怕他不是猎梦人，他们也会一起去舞会。

而音乐就要响起。

站在巍峨的钟

楼前面，红桃意外地看见，黑猫正从不远处朝她走来。

他裹着一顶黑色的斗篷，如约前来。

红桃抬起手，挡住眼睛，在一瞬间溢满胸中的欢喜里含着不能言说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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