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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姜筠被惦记上了,逢春到底有些郁闷,姜筠中午回来用饭时,见早上还嗔喜不定的逢春,变得有点蔫头蔫脑后,不由奇怪:“怎么了这是?”
“艾灸疼,喝药烦。”逢春扯着帕子,给姜筠诉苦。
他也曾经艾灸过,喝药更是家常便饭,共鸣之下,姜筠抱着逢春柔声哄道:“逢春,你再忍几个月,让你调理身子,不只是生孩子的问题,也是为了你日后的康健。”哪怕不生孩子,体寒气虚也不好。
逢春闷声回答:“我知道,我就是随口说两句。”
姜筠揉揉逢春的两瓣脸蛋,笑道:“别再皱着脸了……前些日子在围场,我的马术大有提升,等什么时候有机会了,我带你一块去骑马兜风。”
逢春虽知这机会其实挺渺茫,还是满脸期冀地笑道:“好呀。”
随着逢春的外出归来,彩霞和绿桑也老实起来,不再很显眼的到姜筠跟前晃悠,日子平静的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第一场雪下了两天两夜方停,雪势不算很大,只堆积了两寸来厚,姜筠让逢春换上羊皮靴,然后拉着她一道踩雪玩,咯吱咯吱声不绝于耳。
过足了踩雪玩的瘾,姜筠才命丫鬟清扫积雪,今日休假一天,姜筠有的是闲功夫,又命人在偏厢的一间屋内架起炉子,取来各种烧烤用具,说是要亲自烤鹿肉吃,逢春穿着暖和的厚棉衣,托着两瓣水灵灵的脸蛋,在一旁顽笑道:“二爷,你若是不会烤,还是换会的人来罢,好端端的新鲜鹿肉,你别给糟蹋了。”
姜筠不接受逢春的置疑,有模有样地当起烤肉师傅。
屋子里没留丫鬟,逢春不好意思一直干坐着,也凑上前去,帮忙撒个调料什么的,姜筠从滋滋冒油飘香的签子上扭开头,轻瞪一眼凑过来的逢春:“一边待着去,别给我捣乱。”
逢春表示很冤枉:“我哪有捣乱?”
“坐远些,别让油点子喷到你。”姜筠一脸‘我都是为你好’的表情,“我之前瞧着烤肉怪有趣,特意学了几下子,你在旁边坐着,等着尝我的手艺。”
逢春立即很捧场的鼓掌,表示我很愿意品尝你的手艺,捧完场又笑问:“那不知,二爷对‘君子远庖厨’这句话怎么看?”
姜筠口吐两字:“虚伪。”
逢春又笑眯眯地凑到姜筠身边,笑道:“看来我家二爷是真君子……还要烤多久啊,闻着怪香的,我现在就想吃了。”瞅着逢春一脸嘴馋的表情,姜筠也不撵她走了,任她腻歪在身边,“再等一小会儿,哎,一会儿少吃些,吃多了难消化。”
“厨房送来这么些呢。”逢春挨在姜筠旁边,与他围炉闲聊,“咱们俩哪吃的完,要不叫阿箬、阿篱来,她俩也爱吃烤肉的。”
姜筠再瞪一眼逢春,低斥道:“你还真拿我当厨子了?”
逢春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赔笑道:“不敢,不敢,要不换我来当厨娘?”
两人说笑斗嘴间,姜筠已烤好了几串子鹿肉,待稍凉一些后,逢春吹了一吹,才试着轻轻咬上一口,然后在姜筠期盼的目光中表示:“挺好吃的,二爷也尝一串试试。”
姜筠伸嘴咬了一口,然后呸的一声吐了出去,“盐巴放多了。”
见姜筠上了当,逢春顿时笑得前俯后仰,姜筠又气又好笑,佯装怒道,“你个小丫头,竟然敢诓我。”
“我没诓二爷啊,是真的挺好吃。”为了验证自己说话的真实性,逢春张嘴又去咬肉吃,却叫姜筠劈手夺了去,“这么咸,还吃什么吃……”两人正笑着玩闹,就在这时,外头急匆匆来了个丫鬟,在门外回禀道,“二爷,二奶奶,清平侯府来人报丧,说韩家的二奶奶没了……”
逢春v
逢珍死了?消息来得太过突然,逢春一时有些傻眼,还是姜筠比较淡定,出声回应道:“知道了。”逢珍是逢春的亲姐姐,作为妹妹应立即过去,两人及韩氏换过素服,赶去清平侯府时,韩家已挂上了白幔子,进府之后,逢春和韩氏直接去了停灵的房室,里头哭声正悲号。
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高氏哭得尤其悲切,一口一句‘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逢春不大懂古代的丧仪,见韩氏凑上前哀哭,也忙跟着低哭一阵,逢环亲事已订,逢夏怀着身孕,未免与白事相冲,均未亲自前来,其余五个同辈姐妹皆已到了。
逢瑶与逢珍一母同胞,自然哭得最为真切,逢春心中悲伤不足,靠着缅怀回不去的过往,也挤出来了眼泪,但和其余三位堂姐妹没法比,人家三个哭的全是泪流满面,再配着哀哀戚戚的‘姐姐妹妹’语泣声,好一幅姐妹情深的感人画面,逢春心中羞愧,几乎不敢抬起头来,生怕别人瞧出她并不伤心。
堪堪挨过上午,待中午用饭时,逢兰偷偷和逢春咬耳朵:“五姐姐,还要哭好几天呢,今天……你先用我这条帕子吧。”
逢春不解其意,逢兰将拢成一团的帕子摊开,往眼上摁了一摁,眼泪登时就跟泉水似的往外冒,逢春一呆,感情你们都有催泪手帕啊,逢兰将帕子再拢回一团,塞到逢春手里,又低声道:“五姐姐,回去叫丫头给你备几块。”
有了秘密武器,下午再哭的时候,逢春的眼泪就跟自来水似说来就来了。
天色快擦黑之际,姜筠使人来叫逢春回家,逢春挪步到高氏身旁,红着眼眶提告辞之语,又安慰道:“母亲也别太过伤心了,身子要紧。”高氏本在垂泪伤心,见逢春过来说话,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顿时直勾勾地望向逢春,自己亲女儿死的时候,瘦骨嶙峋面颊枯萎,而这些贱胚子却一个个面色红润过的自在,为什么病死的倒霉的不是她们。
逢春依着礼数与高氏说一声,却见她目光幽怨地盯着自己,心头不由一毛,辞别了高氏,逢春又与韩家诸女眷道别,回家的马车上,里头置有琉璃灯照明,姜筠瞧着眼睛红成兔子的逢春,眉头一皱:“怎么哭成这样?”她和逢珍有这么姐妹情深?
“没事。”娘家的亲姐姐死了,逢春不好再和姜筠说笑玩闹,努力装出一幅郁郁寡欢之状,逢珍过世,她倒没有多大感触,但是逢珍留下来的儿子,“逸哥儿还没满两岁,这么小就没了娘,真是可怜,以后,也不知会碰到什么样的后母……”韩越还年轻的很,等过个一两年,肯定要再另娶妻室。
说起来,这辈子与上一世大有区别,韩胤提前病死,借着姜筠的壳子复生,逢春也提早一年出嫁,不再是给韩越做继室,而是给姜筠做了元妻,韩胤闹不清为何会如此,他只知道,逢春现在是他的妻子,与韩越再无任何瓜葛。
姜筠捉起逢春的双手,搁在手里揉着捂着,想了一想,说道:“我瞧韩……四姐夫挺喜欢逸哥儿,纵算以后再娶填房,也不会疏忽他的,你别杞人忧天……哦,对了,钦天监已择了日子,停灵七日后出殡,时间不算很长,我可随你每天过来,我还遇到了大姐夫,他说你大姐目前安好,还谢你请来乔太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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