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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第1页）

&ldo;夫人抬举，敢不执鞭坠镫？只是他日太尉知道，罪犯非同小可。&rdo;夫人道：&ldo;太尉昏昏的，那里有许多背后眼？况如此进来，无人知觉。先生不必疑虑，且到房中去来。&rdo;夫人叫如霞在前引路，一只手挽着任君用同行。任君用到此魂灵已飞在天外，那里还顾甚么利害？随着夫人轻手轻脚竟到房中。

此时天已昏黑，各房寂静。如霞悄悄摆出酒肴，两人对酌，四目相视，甜语温存。三杯酒下肚，欲心如火，偎偎抱抱，共入鸳帷，两人之乐不可名状。

本为旅馆孤栖客，今向蓬莱顶上游。

偏是乍逢滋味别，分明织女会牵牛。

两人云雨尽欢，任君用道：&ldo;久闻夫人美名，今日得同枕席，天高地厚之恩，无时可报。&rdo;夫人道：&ldo;妾身颇慕风情，奈为太尉拘禁，名虽朝欢暮乐，何曾有半点情趣？今日若非设法得先生进来，岂不辜负了好天良夜！自此当永图偷聚，虽极乐而死，妾亦甘心矣。&rdo;任君用道：&ldo;夫人玉质冰肌，但得挨皮靠肉，福分难消。何况亲承雨露之恩，实遂于飞之愿！总然事败，直得一死了。&rdo;两人笑谈欢谑，不觉东方发白。如霞走到床前来，催起身道：&ldo;快活了一夜也勾了，趁天色未明不出去了，更待何时？&rdo;任君用慌忙披衣而起，夫人不忍舍去，执手留连，叮咛夜会而别。分付如霞送出后花园中，元从来时方法在索上挂将下去，到晚夕仍旧进来。真个是：

朝隐而出，暮隐而入。

果然行不由径，早已非公至室。

如此往来数晚，连如霞也弄上了手，滚得热做一团。筑玉夫人心欢喜，未免与同伴中笑语之间，有些精神恍，说话没头没脑的，露出些马脚来。同伴里面初时不觉，后来看出意态，颇生疑心。到晚上有有心的，多方察听，已见了些声响。大家多是吃得杯儿的，巴不得寻着些破绽，同在浑水里搅搅，只是没有找着来踪去迹。

一日，众人偶然高兴，说起打秋千。一哄的走到架边，不见了索子。大家寻将起来，筑玉夫人与如霞两个多做不得声。元来先前两番，任君用出去了，便把索子解下藏过，以防别人看见。以后多次，便有些托大了，晓得夜来要用，不耐烦去解他。任君用虽然出去了，索子还吊在树枝上，挂向外边，未及收拾，却被众人寻见了。道：&ldo;兀的不是秋千索？何缚在这里树上，抛向外边去了？&rdo;宜笑姐年纪最小，身子轻便，见有梯在那里，便溜在树枝上去，吊了索头，收将进来。众人看见一节一节缚着木板，共惊道：&ldo;奇怪，奇怪！可不有人在此出入的么？&rdo;筑玉夫人通红了脸，半响不敢开言。瑶月夫人道：&ldo;眼见得是什么人在此通内了，我们该传与李院公查出，等候太尉来家，禀知为是。&rdo;口里一头说，一头把眼来瞅着筑玉夫人。筑玉夫人只低了头。餐花姨姨十分瞧科了，笑道：&ldo;筑玉夫人为何不说一句，莫不心下有事？不如实对姐妹们说了，通同作个商量，到是美事。&rdo;如霞料是瞒不过了，对筑玉夫人道：&ldo;此事若不通众，终须大家炒坏，便要独做也做不成了，大家和同些说明白了罢。&rdo;众人拍手：&ldo;如霞姐说得有天用，不要瞒着我们了。&rdo;筑玉夫人才把任生在此墙外做书房，用计取他进来的事说了一遍。瑶月夫人道：&ldo;好姐姐，瞒了我们做这样好事！&rdo;宜笑姐道：&ldo;而今不必说了，既是通同知道，我每合伴取些快乐罢了。&rdo;瑶月夫人故意道：&ldo;做的自做，不做的自不做，怎如此说！&rdo;餐花姨姨道：&ldo;就是不做，姐妹情分，只是帮衬些为妙。&rdo;宜笑姐道：&ldo;姨姨说得是。&rdo;大家哄笑而散。

元来瑶月夫人内中与筑玉夫人两下最说得来，晓得筑玉有此私事，已自上心要分他的趣了。碍着众人在面前，只得说假撇清的话。比及众人散了，独自走到筑玉房中，问道：&ldo;姐姐，今夜来否？&rdo;筑玉道：&ldo;不瞒姐姐说，连日惯了的，为什么不来？&rdo;瑶月笑道：&ldo;来时仍是姐姐独乐么？&rdo;筑玉道：&ldo;姐姐才说不做的自不做。&rdo;瑶月道：&ldo;才方是大概说话，我便也要学做做儿的。&rdo;筑玉道：&ldo;姐姐果有此意，小妹理当奉让。今夜唤他进来，送到姐姐房中便了。&rdo;瑶月道：&ldo;我与他又不厮熟，羞答答的，怎好就叫他到我房中？我只在姐姐处做个帮户便使得。&rdo;筑玉笑道：&ldo;这件事用不着人帮。&rdo;瑶月道：&ldo;没奈何，我初次害羞，只好顶着姐姐的名尝一尝滋味，不要说破是我，等熟分了再处。&rdo;筑玉道：&ldo;这等，姐姐须权躲躲过。待他到我床上脱衣之后，吹息了灯，掉了包就是。&rdo;瑶月道：&ldo;好姐姐彼此帮衬些个。&rdo;筑玉道：&ldo;这个自然。&rdo;两个商量已定。

到得晚来，仍叫如霞到后花园，把索儿收将出去，叫了任君用进来。筑玉夫人打发他先睡好了，将灯吹灭，暗中拽出瑶月夫人来，推他到床上去。瑶月夫人先前两个说话时，已自春心荡漾。适才闪在灯后偷觑任君用进来，暗处看明处较清，见任君用俊俏风流态度，着实动了眼里火。趁着筑玉夫人来拽他，心里巴不得就到手。况且黑暗之中不消顾忌，也没什么羞耻，一毂碌钻进床去。床上任君用只道是筑玉夫人，轻车熟路，也不等开口，翻过身就弄起来。瑶月夫人欲心已炽，猛力承受。弄到间深之处，任君用觉得肌肤凑理与那做作态度，是有些异样。又且不见则声，未免有些疑惑。低低叫道：&ldo;亲亲的夫人，为甚么今夜不开了口？&rdo;瑶月夫人不好答应。任君用越加盘问，瑶月转闭口息，声气也不敢出。急得任君用连叫奇怪，按住身子不动。

筑玉在床沿边站着，听这一会。听见这些光景，不觉失笑。轻轻揭帐，将任君用狠打一下道：&ldo;天杀的，便宜你了！只管絮叨甚么？今夜换了个胜我十倍的瑶月夫人，你还不知哩！&rdo;任君用才晓得果然不是，原道：&ldo;不知又是那一位夫人见怜，小生不曾叩见，辄敢放肆了！&rdo;瑶月夫人方出声道：&ldo;文诌诌甚么，晓得便罢。&rdo;任君用听了娇声细语，不由不兴动，越加鼓扇起来。瑶月夫人乐极道：

&ldo;好知心姐姐，肯让我这一会，快活死也！&rdo;阴精早泄，四肢懈散。筑玉夫人听得当不住兴发，也脱下衣服，跳上床来。任君用且喜旗枪未倒，瑶月已自风流兴过，连忙帮衬，放下身来，推他到筑玉夫人那边去。任君用换了对主，另复交锋起来，正是：

倚翠偎红情最奇，巫山暗暗雨云迷。

风流一似偷香蝶，才过东来又向西。

不说三人一床高兴，且说宜笑姐、餐花姨姨日里见说其事，明知夜间任君用必然进内，要去约瑶月夫人同守着他，大家取乐。且自各去吃了夜饭，然后走到瑶月夫人房中，早已不见夫人，心下疑猜，急到筑玉夫人处探听。房外遇见如霞，问道：&ldo;瑶月夫人在你处否？&rdo;如霞笑道：&ldo;老早在我这里，今在我夫人床上睡哩。&rdo;两人道：&ldo;同睡了，那人来时却有些不便。&rdo;如霞道：&ldo;有甚不便！且是便得忒煞，三人做一头了。&rdo;两人道：&ldo;那人已进来了么？&rdo;如霞道：&ldo;进来，进来，此时进进出出得不耐烦。&rdo;宜笑姐道：&ldo;日里他见我说了合伴取乐，老大撇清，今反是他先来下手。&rdo;餐花姨姨道：&ldo;偏是说乔话的最要紧。&rdo;宜笑姐道：&ldo;我两个炒进去，也不好推拒得我每。&rdo;餐花姨姨道：&ldo;不要不要！而今他两个弄一个，必定消乏，那里还有甚么本事轮到得我每？&rdo;附着宜笑姐的耳朵说道：&ldo;不如耐过了今夜，明日我每先下些功夫，弄到了房里，不怕他不让我每受用！&rdo;宜笑姐道：&ldo;说得有理。&rdo;两下各自归房去了，一夜无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