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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第1页）

二美属目，眷眷恋童。老翁凤孽，彼此凶终。

小子而今说一个缢死的，只因一吊，到吊出许多妙事来。正是：

失马未为祸，其间自有缘。

不因俱错认，怎得两团圆？

话说吴淞地方有一个小官人，姓孙，也是儒家子弟。年方十六，姿容甚美。隔邻三四家，有一寡妇姓方。嫁与贾家，先年其夫亡故。止生得一个女儿，名唤闰娘。也是十六岁，貌美出群。只因家无男子，止是娘女两个过活，雇得一个秃小厮使唤。无人少力，免不得出头露面。邻舍家个个看见的，人人称羡。孙小官自是读书之人，又年纪相当，时时撞着。两下眉来眼去，各自有心。只是方妈妈做人刁钻，心性凶暴，不是好惹的人，拘管女儿甚是严紧。日里只在面前，未晚就收拾女儿到房里去了。虽是贾闰娘有这个孙郎在肚里，只好空自咽唾。孙小官恰像经布一般，不时往来他门首。只弄得个眼熟，再无便处下手。幸喜得方妈妈见了孙小官，心里也自爱他一分的，时常留他吃茶，与他闲话。算做通家子弟，还得频来走走，捉空与闰娘说得句把话。闰娘恐怕娘疑心，也不敢十分兜揽。似此多时，孙小官心痒难熬，没个计策。

一日，贾闰娘穿了淡红褂子在窗前刺绣。孙小官走来看见无人，便又把语言挑他。贾闰娘提防娘瞧着，只不答应。孙小官不离左右的踅了好两次，贾闰娘只怕露出破绽，轻轻的道：&ldo;青天白日，只管人面前来晃做甚么？&rdo;孙小官听得只得走了去，思量道：&ldo;适间所言，甚为有意。教我青天白日不要来晃，敢是要我夜晚些来？或有个机会也不见得。&rdo;等到傍晚，又重来贾家门首呆呆立着。见贾家门已闭了，忽听得呀的一响，开将出来。孙小官未知是那个，且略把身子褪后，望把门开处走出一个人来，影影看去，正是着淡红褂子的。孙小官喜得了不得，连忙尾来，只见走入坑厕里去了。孙小官也跳进去，拦腰抱住道：&ldo;亲亲姐姐，我被你想杀了！你叫我日里不要来，今已晚了，你怎生打发我？&rdo;那个人啐了一口道：&ldo;小入娘贼！你认做那个哩？&rdo;元来不是贾闰娘，是他母亲方妈妈。为晚了到坑厕上收拾马子。因是女儿换下褂子在那里，他就穿了出来。孙小官一心想着贾闰娘，又见衣服是日里的打扮，娘女们身分必定有些厮象，眼花撩乱认错了。直等听得声音，方知是差讹，打个失惊，不要命的一道烟跑了去。

方妈妈吃了一场没意思，气得颤抖抖的，提了马子回来。想着道：&ldo;适才小猢狲的言语，甚有跷蹊。必是女儿与他做下了，有甚么约会，认错了我，故作此行径，不必说得。&rdo;一忿之气，走进房来对女儿道：&ldo;孙家小猢狲在外头叫你，快出去！&rdo;贾闰娘不知一些清头，说道：&ldo;甚么孙家李家，却来叫我？&rdo;方妈妈道：&ldo;你这臭淫妇约他来的，还要假撇清？&rdo;贾闰娘叫起屈来道：&ldo;那里说起？我好耽耽坐在这里，却与谁有约来？把这等话赃污我！&rdo;方妈妈道：&ldo;方才我走出去，那小猢狲急急赶来，一口叫姐姐，不是认做了你这臭淫妇么？做了这样龌龊人，不如死了罢！&rdo;贾闰娘没一得分剖，大哭道：&ldo;可不是冤杀我，我那知他这些事体来！&rdo;方妈妈道：&ldo;你浑身是口，也洗不清。平日不调得喉惯，没些事体，他怎敢来动手动脚？&rdo;方妈妈平日本是难相处的人，就碎聒得一个不了不休。贾闰娘欲待辨来，往常心里本是有他的，虚心病，说不出强话。欲待不辨来，其实不曾与他有勾当，委是冤屈。思量一转，泪如泉涌，道：&ldo;以此一番，防范越严，他走来也无面目，这因缘料不能勾了。况我当不得这擦刮，受不得这腌臜，不如死了，与他结个来生缘罢！&rdo;哭了半夜，趁着方妈妈炒骂兴阑，精神疲倦，昏昏熟睡，轻轻床上起来，将束腰的汗巾悬梁高吊。正是

未得野鸳交颈，且做羚羊挂角。

且说方妈妈一觉睡醒，天已大明，口里还唠唠叨叨说昨夜的事，带着骂道&ldo;只会引老公招汉子，这时候还不起来，挺着尸做甚么！&rdo;一头碎聒，一头穿衣服。静悄悄不见有人声响，嚷道：&ldo;索性不见则声，还嫌我做娘的多嘴哩！&rdo;夹着气蛊，跳下床来。抬头一看，正见女儿挂着，好似打秋千的模样。叫声&ldo;不好了！&rdo;连忙解了下来，早已满口白沫，鼻下无气了。方妈妈又惊又苦又懊悔，一面抱来放倒在床上，捶胸跌脚的哭起来。哭了一会，狠的一声道：&ldo;这多是孙家那小入娘贼，害了他性命。更待干罢，必要寻他来抵偿，出这口气！&rdo;又想道：&ldo;若是小入娘贼得知了这个消息，必定躲过我。且趁着未张扬时去赚得他来，留住了，当官告他，不怕他飞到天外去。&rdo;忙叫秃小厮来，不与他说明，只教去请孙小官来讲话。

孙小官正想着昨夜之事，好生没意思。闻知方妈妈请他，一发心里缩缩朒朒起来，道：&ldo;怎到反来请我？敢怕要发作我么？&rdo;却又是平日往来的，不好推辞得。只得含着些羞惭之色，随着秃小厮来到。见了方妈妈，方妈妈撮起笑容来道：

&ldo;小哥夜来好莽撞！敢是认做我小女么！&rdo;孙小官面孔通红，半响不敢答应。方妈妈道：&ldo;吾家与你家，门当户对，你若喜欢着我女儿，只消明对我说，一丝为定，便可成事。何必做那鼠窃狗偷没道理的勾当？&rdo;孙小官听了这一片好言，不知是计，喜之不胜道：&ldo;多蒙妈妈厚情！待小子备些薄意，央个媒人来说。&rdo;方妈妈道：&ldo;这个且从容。我既以口许了你，你且进房来，与小女相会一相会，再去央媒也未迟。&rdo;孙小官正像尼姑庵里卖卵袋，巴不得要的。欢天喜地，随了方妈妈进去。方妈妈到得房门边，推他一把道：&ldo;在这里头，你自进去。&rdo;孙小官冒冒失失，踹脚进了房。方妈妈随把房门拽上了，铿的一声下了锁。隔着板障大声骂道：&ldo;孙家小猢狲听着，你害我女儿吊死了，今挺尸在床上，交付你看守着。我到官去告你因奸致死，看你活得成活不成！&rdo;孙小官初时见关了门，止有些慌忙，道不知何意。及听得这些说话，方晓得是方妈妈因女儿死了，赚他来讨命。看那床上果有个死人躺着，老大惊惶。却是门儿已锁，要出去又无别路。在里头哀告道：&ldo;妈妈，是我不是，且不要经官，放我出来再商量着。&rdo;门外悄没人应。元来方妈妈叫秃小厮跟着，已去告诉了地方，到县间递状去了。

孙小官自是小小年纪，不曾经过甚么事体，见了这个光景，岂不慌怕？思量道：&ldo;弄出这人命事来，非同小可！我这番定是死了。&rdo;叹口气道：&ldo;就死也罢，只是我虽承姐姐顾盼好情，不曾沾得半分实味。今却为我而死，我免不得一死偿他。无端的两条性命，可不是前缘前世欠下的业债么？&rdo;看着贾闰娘尸骸，不觉伤心大哭道：&ldo;我的姐姐，昨日还是活泼泼与我说话的，怎今日就是这样了，却害着我？&rdo;正伤感间，一眼觑那贾闰娘时：

双眼虽闭，一貌犹生。袅袅腰肢，如不舞的迎风杨柳；亭亭体态，像不动的出水芙蕖。宛然美女独眠时，只少才郎同伴宿。孙小官见贾闰娘颜面如生，可怜可爱，将自己的脸偎着他脸上，又把口呜嘬一番，将手去摸摸肌肤，身体还是和软的，不觉兴动起来。心里想道：&ldo;生前不曾沾着滋味，今旁无一人，落得任我所为。我且解他的衣服开来，虽是死的，也弄他一下，还此心愿，不枉把性命赔他。&rdo;就揭开了外边衫子与裙子，把裤子解了带扭，褪将下来，露出雪白也似两腿。看那牝处，尚自光洁无毛。真是：阴沟渥丹，火齐欲吐。两腿中间，兀自气腾腾的。孙小官按不住欲心如火，腾的跳上身去，分开两股，将铁一般硬的玉茎，对着牝门，用些唾津润了，弄了进去，抽拽起来。嘴对着嘴，恣意亲咂。只见贾闰娘口鼻中渐渐有些气息，喉中咯咯声响。元来起初放下时，被汗巾勒住了气，一时不得回转，心头温和，原不曾死。方妈妈性子不好，一看见死了，就耐不得，只思报仇害人，一下子奔了出去，不曾仔细解救。今得孙小官在身体上腾那，气便活动，口鼻之间，又接着真阳之气，恹恹的苏醒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