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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十五分钟后，在我准备睡觉时，电话铃又响了，这是穆巴拉克打来的。他有&ldo;要事&rdo;要见我。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我已经被解职了，因此我想辞而不见。但是，他坚持要见我，我不得不向他透露了消息。穆巴拉克说：&ldo;噢，我知道了。这正是我想见你的原因。我给你带来了总统的口信。&rdo;

我不耐烦地说：&ldo;如果是这样的话，欢迎。我等你。&rdo;

他大约在晚间十一时三十分到的。他说：&ldo;总统高度欣赏您在平时和战时对武装部队所作的贡献。但是，您和国防部长的关系不好，又总是吵架，这样下去是非常危险的。任命您为大使绝不意味着降级。您将担任级别和薪金相当于部长的大使。总统建议派您去伦敦。您知道，这是外交部的一个美缺。为了最后表示他对您的钦佩，总统要提升您为上将。他希望您会接受大使职务。&rdo;

我说：&ldo;如果总统召见我并告诉我您刚才说的话，事情就会好些。总统始终十分清楚艾哈迈德&iddot;伊斯梅尔和我的关系，让他告诉我，这只能意味着总统同意伊斯梅尔将军的立场。因此，我实在不能接受此项任命。我愿意呆在家中。&rdo;我又讲了我对伊斯梅尔说过的话：如果是奖赏，我有权谢绝；如果是惩罚，我希望公开惩处。

穆巴拉克告辞时，已过了午夜。即使到那时，他也没有把一切都告诉我。第二天，亦即十二月十三日，我从报纸上得知，第3军团司令瓦西勒将军和第2军团司令哈利勒将军也被解除了军职。（不久以后，被哈利勒将军接替的马蒙也被解职了。）他们两位被任命为副部长级的文职省长。至此，终于找到了替罪羊。

滑稽的是，总统没有胆量宣布此事。第二天（十二月十三日）早晨，报纸上登载了贾马斯将军已被任命为参谋长的消息。只字不提我的遭遇。喜剧开场了。总统适时签署了将我派往伦敦的命令：报纸照例公布了我的任命。我始终坐在家中，根本没有到外交部那一带去过。（十二月十四日，我曾返回办公室，整理个人的物品。我的卷宗已被洗劫一空。）新年来临时，我认为，这是当面告诉总统我不想担任此职的时候了。一九七四年一月六日，总统在阿斯旺召见了我。

我在总统冬季别墅的花园里见到了他。总统非常和蔼可亲，询问了我家里人的情况‐‐我们的健康状况以及其他一些情况。我对他的关心表示感谢：感谢真主，一切都好。

他突然说道：&ldo;不、不，情况并不很好。我很失望。你怎么会那样呢？你疯了吗？我派胡斯尼&iddot;穆巴拉克去见你，而你拒不接受我的口信。&rdo;

我说：&ldo;总统先生，我不是不高兴离开武装部队。每个当兵的，总得给别人腾出位置来。使我伤心的是解除我军职的方式以及将这一决定通知我的方式。在您任命伊斯梅尔为国防部长时，我就提醒过您注意我同他的关系。&rdo;

萨达特说：&ldo;这正是我决定你必须离开的原因。我没有时间调查你们谁是谁非。我不想卷入你们的争吵。你知道我为什么解除马哈茂德&iddot;法齐的总理职务并且亲自兼任这一职务吗？他抱怨有些部长不执行他的命令。我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裁决高级官员的争吵上。要么你走，要么伊斯梅尔走，我认为还是你走的好。因此，我让你担任我们最好的职务之一。在艾哈迈德&iddot;伊斯梅尔告诉我你拒绝这一职务时，我原以为是他夸大其词，或者可能是你不愿意听他说话。因此，我就派胡斯尼&iddot;穆巴拉克去见你，你仍拒绝接受。我甚至考虑亲自去找你，但胡斯尼劝我不要这样做。&rdo;他突然大笑起来：&ldo;我想他可能怕你。你怎么会让部下怕成这样？&rdo;

他接着对我在武装部队中，特别是在渡河战役中所作的贡献表示钦佩，并且向我保证他仍然信任我。&ldo;我把你派往伦敦，不仅仅出于你的声望。我们正在同德国建立联系，以便得到新式武器。我希望你去处理一切。我国现任驻波恩大使穆罕默德&iddot;易卜拉欣对军事一窍不通。我了解他，他和我住过同一个监狱。&rdo;

我回答说，要是这样，我准备接受这一职务。然后，我们开始讨论我们同英国关系中的某些特殊问题。当我告辞时，已经快到下午一时三十分了。我前往&ldo;古老的大瀑布&rdo;饭店进午餐并等待下午飞往开罗的班机。爱打听消息的《金字塔报》总编辑侯赛因&iddot;海卡尔也在那里，他缠住我说话。我告诉他发生的事情，但没有提及购买欧洲武器一事。

爱看欢乐结局的读者应该就此停止阅读。事实上，阿斯旺之行带来的欢乐只持续了一个月。我在情报部门的朋友不断向我通风报信。奇怪的谣言开始流传，说我是去伦敦送死的。经过一番国际宣传后，以色列人似乎把我视作其不幸之根源。据谣传，我在伦敦将成为一个易遭犹太复国主义或以色列极端分子杀害的目标。这就是派我去伦敦的动机。

我毫不理睬这一谣言。历尽沧桑和艰险之后，我成了一个宿命论者。但是，我很快被迫得出下述结论：萨达特总统非常希望我是一个并不存在的人。一九七四年二月，在萨达特驱车前往人民议会表彰武装部队在战争中所作的贡献时，有三个人不在场：沙兹利将军、瓦西勒将军和马蒙将军。接着，总统颁发了纪念章，没有提到我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