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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第1页）

第二十章甑已破矣

这一日，紫菡到漱玉斋来，提起皇帝的好脾性，掩饰不住诧异的口气：&ldo;姑娘不知道，陛下自从畋园回来，便转了个性子。&rdo;

星光璀璨，凉风习习。我用银签子扎了一片瓜瓤送入口中：&ldo;如何转了性子？&rdo;

紫菡道：&ldo;姑娘还记得张女御么，那时她不过随口提了提周贵妃，便险些被打死。听说这会儿在外宫做苦役，日子过得很不好。&rdo;

我淡淡道：&ldo;那是因为宠爱蒙蔽了她的心智，怨不得别人。你便没有胡乱说话。&rdo;

紫菡以纨扇掩口：&ldo;奴婢得姑娘多日教诲，知道伴君如伴虎，&lso;言寡尤、行寡悔&rso;[45]的道理。当时贵妃刚走，陛下虽然不提，心里定然是恼的，还是少说为妙。&rdo;

我问道：&ldo;难道如今还有人敢在圣驾前提起贵妃么？&rdo;

紫菡道：&ldo;自然是无人敢提。可是贵妃在宫中十年，总有宫人会不小心带出一两句。有好几次，奴婢和简公公都以为那人要倒霉了，谁知陛下只当没听到。想来是真想通了。&rdo;

我叹道：&ldo;陛下能想通，后宫才能安然度日。&rdo;

如此闲聊几句，我忽然想起日前松阳的话来，不觉嘻嘻一笑，指着紫菡的小腹，悄悄问道：&ldo;你日夜侍驾，可谓专宠，究竟何时能为弘阳郡王殿下添个弟弟妹妹呢？&rdo;

紫菡顿时羞红了脸，拿扇子虚拍我一下：&ldo;姑娘真是的，自己还没嫁，便说这些没正经的话。&rdo;

我拉着她的手道：&ldo;这怎么是没正经的话？你若能生下孩子，就有了位分，终身有靠了啊。&rdo;

紫菡欲言又止，良久道：&ldo;奴婢也想快些有个孩子，可身边的姑姑都说，这事急不得。&rdo;说着扭过头去不敢看我，幽幽叹道，&ldo;奴婢知道太后和皇后都提过纳妃的事情，奴婢不过是个小小女御，想来得宠快，失宠也快。若奴婢失宠了，姑娘便将奴婢要回来如何？奴婢还是想服侍姑娘。&rdo;

我笑道：&ldo;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是回不来了。&rdo;

第二天，我命小钱送两幅画去睿平郡王府给松阳县主。因天气酷热，小钱天刚亮就出宫去了，快午时才回宫。来悠然殿复命时一身汗酸气，一张脸像蒸过的海蟹，最奇的是，他双眼红肿，活像两只高举的蟹螯。我不禁关切道：&ldo;这是怎么了？你哭过了？&rdo;

小钱面色凝重，嘶声道：&ldo;回大人，宫外出大事了！&rdo;待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到几乎说不出声，也吓了一跳。

我命绿萼将面前一碗没有喝过的凉茶递给他，他仰头饮尽，说道：&ldo;大人，宫外出大事了！&rdo;

绿萼道：&ldo;你只说是什么事便好！&rdo;

小钱道：&ldo;奴婢送了画回来，看见理国公府的夫人和小姐跪在玄武门外请罪，理国公小姐的额头都磕破了……&rdo;

听闻采薇出事，我大惊道：&ldo;这是怎么回事，你可问清楚了？！&rdo;

小钱道：&ldo;奴婢知道理国公小姐和大人一向交好，便上前打听。理国公小姐知道奴婢是服侍大人的，便拔下头上的金簪，求奴婢将此事告诉大人，还要求大人去向太后与皇后娘求情。&rdo;

绿萼见我心急，连忙斟了一碗冰镇酸梅汤给我：&ldo;姑娘别急，且坐下听小钱慢慢说。&rdo;